康康难得，面对马盛的问题，不回答。
或者说，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马盛都懂，轻笑一声：“那时，我们几个人中的一个，偶然意外地，知道了夏笙被人霸凌，他居然一一找到我们，和我们商量，若是朱羽再这样，那各家能出多少应对薛啸凡……”
“也是他，告诉的我。”
这些人，最后都没能留在夏笙身边，但他们确确实实，想过护她周全，只是，他们绝大多数都身不由己，再如何，当时还都只是受家里保护的未成年人罢了。
“我没资格，向夏笙讲明我的心意。因为，在高二的那个暑假，我想的都是，幸好，幸好她还能正常生活，还能吃，还能笑……如果不能，那我也……不能为她出气……
我们几个需要凑到一起，举几家之力，保夏笙不继续被欺负，而不是单单谁去，就能为夏笙讨回公道。这是差别，也是失去资格的开始……”
相比于其他几个，马盛多的那点幸运，是在康康生日会上，又见到了夏笙。
她比高中的时候，状态更好，看来，她选择不出国，留在国内，是对的。
“康康，如果我做不到的，你能做到，我会很开心。”
马盛这句话，讲的很重，也很真心。
他其实，每次想夏笙，都会很心痛，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会不会笑得更多？喜欢画画的话，是不是出国更好？会不会，和他留学同一个国家？
这些问题，残忍地没有答案。
“康康，夏笙现在，为什么突然被薛啸凡盯上，我不清楚，但他绝对会去找夏笙，这个我坚信。”
“还有，据说，那天，朱羽拍了夏笙的l照……这个，我两年前，是不相信的，但如果真的有，那现在很有可能，薛啸凡已经拿到手了……”
“他会拿这个威胁夏笙。”
“夏笙……夏笙她不会妥协的……”马盛意外自己的这个结论，但他就是这样无比的相信……
可不妥协，那等待她的，只会是……
“康康，我还是不能做到。”
遗憾化在尾音里，马盛仿佛回到了他的十八。
“不能做到……所以，成了伤害方……”
“会不知道吗？都知道吧，只是大家的选择，最后都是明哲保身，袖手旁观罢了……”
…………
康康面对陈斯屿，还是稚嫩青涩。
他能承诺马盛，让他放心，笃定地说出那句“护得了夏笙”，不是因为自己家，而是因为陈斯屿。
“学长，你爸爸是海城前首富陈辛，对吗……”
第198章 不敢怀疑
康康早在进入沐大前就知道了。
高中参加过数学竞赛的，应该没人不知道，“陈斯屿”这个名字。而在更早之前，康康听到“陈斯屿”，是在家人的口中。
海城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高门大户，陈家独占。”这里面的“陈”字，由陈辛高调开始，到陈斯屿低调结束，前后二十年，多数人不知真相，甚至不知陈斯屿。
“学长，夏笙她……”
“她会没事。”
始终沉默的人终于开口，绝冷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字字凛冽。
他突然松开手，四分五裂的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烟已经不能抽了，烟草丝散落，水松纸破碎，是不理智的锋利与尖锐。
与康康承诺马盛不同，陈斯屿说的，不是郑重的承诺，而是，阴霾的警告……
…………
夏笙和馒头说的是，差一丢丢，顶多十分钟，最慢半小时，但她一画就画到了十点半，这再画下去，宿舍门都得关……
馒头走的时候，画室里还有一个女同学陪着夏笙一起，后面，十点一过，那女同学也收拾东西回去了，偌大的画室，只剩下夏笙一个。
她倒习惯了，之前在老楼画画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但在自个班的自习画室，剩一个人自己画画，这样的经历有点少，之前好像都没有。
手头这幅画，明天上课要交，今天说什么都得画完。夏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决定再给自己十分钟，十点四十，还画不完，只能带回宿舍接着画了。
越急越不行，越急越出错。
夏笙在十点四十闹钟响的时候，还有一角没画完，她烦躁地收拾起背包，画笔、画板、颜料……全都装上，本来回宿舍什么都不用带，现在好了，没画完，背包重的半死，还不如那个时候和馒头一起回宿舍……
夏笙想想有些后悔，原本喝了奶茶变好的心情又差了回去。她戴上帽子围巾，单肩背起背包，关了灯，从教室后门离开。
艺术楼回宿舍楼，得走十五分钟，夏笙脚步不由有点赶，下楼下到一楼，开始小跑，还没出大门，迎面撞上了人。
“对不起！”
夏笙都没看清撞的人，男的女的，也没看清，是她不小心，还是对方故意挡她的路……她时间来不及，道了歉准备直接走，想主动避开那人时，那人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同学……”
夏笙掀起一点帽沿，将自己被遮挡的视线拉高。
“你哪里痛，我……”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目光眨眼间变得惊愣。
夏笙不由地想往后退，但她一退，就挡住别人的去路，艺术楼剩下没回宿舍的那些人，集中在这会回去，“同学，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