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陈斯屿拿了一杯。
庞天忘看见了，告诉她：“屿不喝这种。”
夏笙看向陈斯屿。
陈斯屿一回来没有午休，直接投入工作，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优越的侧颜，冷峻的下颌线条。
他桌子上的东西很少，除了书、纸、电脑之外，只剩下一个笔筒和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里装的是冰水，夏笙知道。
她看见陈斯屿把冰水倒进保温杯，然后把瓶子扔在身后的垃圾桶里。
所以，她给他点的奶茶，也是多加冰。
“不喝没关系，反正这杯是你的。”
夏笙直接对陈斯屿说道。
她把冰奶茶放到他桌上，没有别的强求。
庞天忘瞠目。
一般人的逻辑，不喝不要浪费了，那就让别人喝。
夏笙的逻辑，不管陈斯屿喝不喝，这杯都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陈斯屿看着屏幕，黑眸轻动。
鼠标继续拉滚，论文一页一页翻过。
直至冰奶茶底下化出一圈水迹，他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
数学楼的空调是夏笙继艺术楼之外，吹到过的最冷的空调。
她上午就已经感觉到有点冷了，但很快，中午出去吃饭，来回路上扛了会毒日头，晒晒手脚立马不冰也就好了。
现在越吹越冷，一大个吊顶空调正好在她头顶上方。
冷风呼呼直吹。
夏笙没想到馒头会突然叫她来数学楼，穿的还是长袖短裤，短到大腿的短裤。画室里冷，她储物柜里一直放着条毯子，用来遮腿，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多久。
夏笙被这空调吹的，鼻炎犯了，开始流鼻涕。
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完全没有想换位置的打算。
因为陈斯屿在这里。
她包里一整包纸巾，“欻欻欻”的连续抽走，擤鼻涕擤掉了十来张。
办公室里，庞天忘在教馒头跳步骤，馒头在求他别让她跳。
两人争执不下。
原本在当和事佬的康康，注意到夏笙，眉头皱了皱，准备回位置上把自己的外套给她。
突然，一道不会被忽略的声音出现——
“把空调关了。”
陈斯屿尾音渐沉，不是询问的语气。
“啊？”
庞天忘一下就听见了，这会正是最热的时候，为什么要关空调。
康康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止在了原地。
“我身上有烟味。”
陈斯屿边读论文，边漫不经心而又毋庸置疑地开口。
庞天忘半反应过来：“哦哦，散散味是吧，空调遥控器呢”
空调遥控器在莫如伟桌上。
这会他人不在。
康康走过去拿起，朝上摁下了开关键。
没人有异议，包括夏笙。
夏笙擤鼻涕擤到脑袋好重，鼻子也闻不到味道，没心思思考，陈斯屿上午抽的烟，怎么这会还需要散。
她只觉得正好，空调关掉一会，正好可以让手脚回暖一点。
这会她的手，比陈斯屿的笔还冰。
第43章 真的好难
夏笙的鼻炎就是冷出来的。
空调关掉后，没几分钟就好了。
她甩掉头顶的墨镜，想认真做题，却因为试卷实在太难而逐渐心浮气躁。
磕磕绊绊总算做完一张，速度比馒头稍微快点。
她看向旁边人，将试卷轻轻放到两人中间的挡板上。
试卷很轻很薄，一边挂一半。
陈斯屿侧眸，睇了眼她，没有任何主动动作。
他们之间的对话，停留在上午。
夏笙被数学折磨的不轻，这回语气里有自己都想不到的丝丝示软。
理由？威胁？情趣？
“这什么都不是，这是来找你救命的。”
夏笙刚犯过鼻炎，说话时还残留塞闷的鼻音。
她苦笑着脸，说了句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话。
高数真的好难。
她不想挂科，挂科还要补考，真的好麻烦。
原来，怕麻烦的人是她。
陈斯屿眼里浸着冷，半晌，他别开脸，抬起手腕，拿走了她的试卷。
夏笙眼里舒亮，支着脑袋，唇角压着一抹笑意。
陈斯屿垂眸，一目十行，扫过卷面。
看完，让她：“先把公式背了。”
语气里的不耐，和庞天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陈斯屿声线冷沉，没什么起伏，所以不如庞天忘咆哮表现的明显。
一张试卷三十道题，七道题空着，八道题错。
“啊？哪些，我都背了呀。”
夏笙给他看自己的笔记本。
她把课本上的公式都集中抄在了本子上。
不多不少，正好两页。
陈斯屿看后，懒得和她说，抽了张草稿纸，丝滑地写下十几个本子上没有的公式。
写完，他将纸夹在本子里，合上，一起递了回去。
夏笙接过，乐滋滋地研究起他写的东西。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仔细看了又看，才发现这些都是基础公式上的衍生公式。
有了这些，那些不会做的题，她好像会做了。
夏笙先把空的题、错的题，重新做了一遍，等全部做完，她又把试卷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