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间,寻到茶水,连喝几杯才不再口干舌燥。
老妪听闻林醉已经起来,匆匆进门来。
“葛花解酒快,你去找找有没有。”林醉实在是难受得厉害,嗓子都哑了。
老妪出去了一阵子,找来葛花,照林醉吩咐的,做了一壶解酒茶。
林醉喝了一杯,指了指寝室,“去给他灌两杯。”
老妪惶恐地摇头,“奴婢不敢。”
林醉蹙眉,“有什么不敢的?”
老妪索性道:“……真不敢。”
“……”林醉抚额,无奈地笑了,“我来。”
杭七睡得很沉,林醉很顺利地给他灌了两杯解酒茶,看看天色,想着过些时候他就该醒了吧?
可是到了天光大亮时,她都神清气爽的了,杭七还是没醒。
林醉坐到床边,推他,“醒醒!”
杭七不耐地蹙眉,脸微微侧转,继续睡。
林醉又倒了一杯解酒茶,板过他的脸,捏开他下颚,又给他灌了一杯。
“杭七?”林醉大力摇他,忍着笑意道,“快醒醒,失火了!”
杭七倏然睁开眼睛,她含着得意、戏谑的笑颜入眼来,十足的神采飞扬。
林醉吁出一口气,“总算是醒了,快起来,已是辰时了。”
杭七心念数转,已将昨夜记忆迅速梳理了一遍,见她要走,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施力将她带倒在身侧,“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林醉不解之余,手腕用力翻转,挣脱他钳制,便要跳到地上。
杭七则环住她腰肢,将她猛力带回怀中。身形翻转,他欺身压住她,双腿绞住了她双腿,又将她双臂反拧,一手扣住她双腕。
林醉又惊又恼,甚至有些怀疑他之前是装醉——刚醒酒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我怎么你了啊?你是不是还没醒酒?”
“灌醉我也就算了,还咬我,你欠我一句抱歉。”他眼中尽是笑意。
林醉汗颜不已,嘴里自然还是要为自己开脱:“那一定是你不安分在先。”
杭七视线自她眉宇下落到她唇瓣,“我碰不得我认准的人?”
“是你没事找事的,给我喝那么烈的酒,我从没这么难受过。”
他牵了牵唇。
“还好意思跟我算账,你睡这儿了,我说什么了?”她气鼓鼓的。
杭七笑出声来,面容离她更近了一些,近到她能清晰感知他鼻息。
林醉红了脸,紧抿了双唇,身形极力扭动着,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感知到他呼吸急了些、热了些,她不敢再动了。
“给我亲一下。”杭七视线又锁住她唇瓣,语声柔软了一些,作乱的手也到了她肩头。
亲吧亲吧……亲一下又不会死人,又不是没亲过。林醉没好气地闭上了眼睛,全身僵硬得像根木头。
那因为羞涩、气恼微红的双颊,不安颤动的睫毛,嫣红的双唇,修长白皙的颈子……都在诱惑着他,让他心头发烫。
他的唇覆了上去,在她清醒着允许的时候。
唇瓣被轻柔含吮,林醉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屏住呼吸,侧开脸,睁开眼看住他,没忘记他说的是亲一下。
杭七却扣住她后脑,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眼睑。
她不自主地又闭上了眼睛。
他再度吻上她双唇。
毫无章法、忽轻忽重地吮吻啃噬,舌尖带着探询意味,碰到她的唇齿。
林醉瑟缩着,却是无处可逃。她屏住了呼吸,感受如电流一般,自唇齿流窜到了周身。
“你怎么说话……”
怎么说话不算数?她想说这一句,却因舌尖被他无意碰触而噤声,身形微颤,脑子里轰的一声。
原本打算的浅尝辄止,因为品尝到的甜美,让他想索取更多。因为这种事对她食言,他不在乎。
林醉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感受,可以让人心神迷醉,无从清醒。她模模糊糊地想,自己一定是还没完全醒酒。
他清雅冷冽的气息,身体炙热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变成了一张冷热交替的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其中,无从挣脱。
她的身形酥软下去,双手已被放开,却已忘了挣扎。
在这一刻,两个人迷失在彼此给予的感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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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两个人动身回往长安。
在山中的路曲折又险峻,两个人一如来时,要走出去。
路上,杭七问她:“我要娶你,你给我句准话,答应么?”
林醉不说话。都纠缠到什么地步了?要是打心底很抵触,又怎么会那样。
“回去之后,我要正儿八经地提亲,是去姨父姨母家好,还是去沈宅好呢?”
“我也不知道。”林醉说。
杭七展臂搂住她,在她额头亲一下,“回去我去问你姐姐。”
“这些日子,你知道他们的情形么?”林醉抬手抹了抹额头,问他。
“当然知道。”杭七告诉她,“你姐姐宴请了附近造园名家,逐一请教一些问题,着实忙了几日——黎郡主可是可她列了一小本儿的问题。
“你姐夫不知又对什么事情较真儿了,白日里整日关在书房,谁都不见,到了晚间,又跟董先生商讨至半夜三更。
“董先生每日白日出门,要么闲逛,要么和你姐姐一起去拜访名士。真是没想到的事儿,那么投缘,那不是俩刺儿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