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予笑得舒朗，坦然接受所有夸赞，摆了个绅士的手势表达感谢。
姜莱一边滔滔不绝彩虹屁，一边盯着他格外黝黑的小臂若有所思，趁姜一南去厕所的功夫，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听姜一南说你游泳很厉害？”
对方毫不谦虚点了点头。
姜莱抱起双拳煞有介事，“求收徒弟。”
假期开始前她给自己定了个暑期目标 - 学会自由泳。转眼一个月过去进展缓慢：高难度的换气精髓没有掌握，必须靠呼吸管帮忙呼吸；而低难度的，比如在泳池自由切换漂浮和站立姿势也始终不得要领。
不是没想过找个专业教练，无奈气不过姜一南那张碎嘴，天天在她身边游来游去臭显摆他无师自通天赋异禀，激的她胜负欲爆棚。
如果找个大神点拨...比如梁知予...
她眼珠子鼓溜溜地转，吃不准笑容满面却翻看手机迟迟不表态的梁知予究竟会不会答应。
“明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大后天就要去北京了。”
姜莱比了个 OK 的姿势，又对他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
两个人的短暂交流在姜一南回来前瞬间结束。
没察觉出异样的局外人询问着梁知予接下来两天的安排，想约他去书店逛逛再组几个老同学叙旧局。一旁的姜莱翻着礼物竖起耳朵玩偷听，当听到梁知予以准备讲座为由不动声色推掉其他邀约只留了一顿晚饭给姜一南时，终于没屏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姜一南拧着眉，不明所以。
“我笑你这模样真像约不到女神的可怜虫。”
“姜莱....你.....”
满桌子地道的江南小菜唤醒了两个在外漂泊人的思乡之情。梁知予吃的格外认真，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品味；和他身边那个不顾吃相的姜一南天差地别。
整顿饭吃的热闹又温馨，仿若回到两年前的普通夏夜，也是他们三个人，也是姜莱和姜一南明里暗里互掐，也是梁知予见势调和叫停。
岁月的成长和改变没有衍生出心灵上的疏远隔阂。姜莱突然对一年之后的美国行心怀憧憬，祈祷能如愿拿到西海岸高校的 offer；毕竟她只爱阳光，只爱干爽的风，只爱千篇一律的明媚；更爱能时刻和他们凑在一起玩闹谈笑的随意。
第二日下午她特意提前十分钟出门，远远就看见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她小跑几步，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我可没迟到哦。”
梁知予顺手递来一瓶矿泉水，“我知道，是我早到了。”
炎热的夏季逼得人们全来水下避暑。硕大的游泳池挤挤攘攘，耳边满是入水的喧闹和加油打气。
姜莱进到更衣间换了一身颇为露骨的泳衣，心底赫然升起几分难以排解的娇羞。猛掐几下脸颊定神，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可当她真正走到光着膀子的梁知予面前，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毕竟面对着的是个年轻男人，何况他们二人还没有熟到不分性别的地步。
梁知予眼神愣怔几秒后火速移开，心里懊悔怎么没料到 15 岁少女和 13 岁女孩完全是两个物种。洁白丰满又耸立的存在夺人眼球，纤细的腰腹仿若能盈盈在握，再往下，无法忽视的大长腿，还有她颈边碎发随着不知名的风左右摇摆。
空气朝着暧昧尴尬的氛围飘移，很快又被接二连三的落水声打破。
“我们开始？”他率先打破沉默，没急着领姜莱下水，而是找到一处空地开始岸上自由泳腿部练习。
“大腿，小腿，脚腕绷直，靠大腿发力棍状打腿。”他边做边示范，“这样比较容易找到大腿发力的感觉。”
水下浪花拍溅水浪迭起，水上两个人不急不躁只专注于练习腿部发力。一组十次，直到做满八组梁知予才喊停。
“我们接下来半陆半水，继续自由泳腿部练习。”
说话间，他已然沿着游泳池坐下，两条腿在水中有节奏拍打出阵阵水花。姜莱坐在他右手边一人之外的距离，水的阻力让难度增加，酸胀感愈发明显。反面打腿时，姜莱半个人趴在地上，感知发力的同时眼神不可避免地飘到他身上；看他流畅的背部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绵延起伏，想多看一会，又压不住突突的心慌。
“姜莱。”
“嗯？”
“打腿时整个人身体位置要平，屁股不要翘起来。”
“哦。”
两套腿部练习结束，姜莱才算勉强达到入水的资格。
浅水区的水刚好没过她胸口，四面八方溅来的水珠挂满眉梢，她抹了把脸，接过梁知予递来的漂浮板，已经预测到下一步应该还是打腿 - 在水中打腿。
“记住大腿发力的位置，脚腕放松，不用全腿绷直，要鞭状打腿。”
怕她不懂，对方身体力行演示了一遍。他每一步前进，每一次换气都灵活自如；游泳池里的梁知予灵动如鱼。
“就像我那样打腿，你多练习几遍。游泳这种东西主要是找感觉，感觉对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感觉，真是好虚幻的东西。
“手臂伸直，肩胛骨夹紧。”他时不时会冒出几句，督促她调整姿势。
异性荷尔蒙并没被泳池的水晃去多少，每每和他四目相对时，迟疑几秒后是愈发明显的慌乱无措。她突然意识到，梁知予和姜一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