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刚要婉拒,姜舒意又说:“疲劳驾驶不安全。”
“好的。”
姜舒意要把开房的钱转给他,他连连摆手:“不必了太太,我的薪水足够多了。”
司机离开后,姜舒意缓缓打开后面车门。
车内灯光亮起,韩时动了一下,并没有睁眼。
他来医院依然穿得很正式,像一根紧绷的弦, 转动头部的弧度很小, 似乎睡着了还注意着形象。
姜舒意想起路瑶有天突然来家里, 见他穿家居服表情眼神都透出反感,好似他该二十四小时保持精致, 不容许露出散漫的样子。
他穿西服很帅,但她更喜欢他随性搭配色彩,头发松散搭在额间自由放松的模样。
姜舒意上车,轻柔关闭车门,回头猝然对上韩时半张开的双眸。
迷离眼神一眨不眨缓慢聚焦,不可思议地抬手,将手背轻柔靠在她脸颊上,唇线一点点上扬。
“打扰你休息了。”姜舒意整个人无法动弹,能动的只有嘴。
“你为什么不睡觉,跑来医院?”韩时收回手,坐起来。
姜舒意摇摇头,左手环胸,右手肘放在左小臂上撑着脸颊。被他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要遮住浮现的热。
韩时偏头靠近她,追问:“摇头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
“都有。”
“担心?”
“嗯。”
“担心什么?”韩时一步步引导。
“担心你熬夜影响伤势恢复。”姜舒意被他看得目光乱飞,来之前想好的话完全忘记了。
他换衣服来医院不可能喷香水,但车内满是他独特的气味,冷调木质麝香令人目眩神迷,精神无法集中。
韩时进一步靠近,深邃眉眼带着些笑意,嗓音低得近乎呢喃:“说担心我,不要后缀,很难吗?”
“不难……”姜舒意屏住呼吸,他靠得太近,产生静电,心轻飘飘地跟着他的磁场飞舞。
“说担心我,我想听。”他蛊惑引诱,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
姜舒意招架不住,即刻投降:“我担心你一个人……唔……”
后话被堵在唇间,他轻咬唇瓣,低吟:“不要后缀。”
不会他就教,教到会为止。
肺部灼热似火,掌心出汗发麻,手指紧紧扣着座椅两侧。她无法自已,宛如缺水的鱼,主动探出身体,游向救命水源。
可她又那么生涩,尝到滋味便想退缩。
猎人睁开眼,将羞涩表情尽收眼底,熟透的果实诱人采摘。
韩时不再克制,拉松领带,伸手轻握住纤柔天鹅颈。
灯光暗了下来,只有黑暗与难抑的鼻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姜舒意软在韩时怀里,身体烫得需要马上挂急诊。
韩时适应黑暗,视物非常清晰,将她的发别到耳后,俯身在她耳边说:“现在会了吗?”
“我担心你。”她乖乖说。
无力抵抗,只能妥协。
韩时沉沉地笑,磁力浮动的鼻息化作羽毛在耳畔浅浅地拂:“你来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我现在能说话吗?”姜舒意耳朵很敏感,躲他的气息,更紧地往他胸前靠,声若蚊呐。
“当然。”他抬颌离开,给羞涩女孩喘息的空间。
姜舒意离开怀抱,坐好。
幽暗像快遮羞布,她舔唇,声音有了力量:“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好。”没问面对什么,有这份心就够了。
晨曦浮现,护士过来告诉韩时,病人醒了。
姜舒意猛地惊醒,眼睛被光刺得又闭了会儿,哑声道:“我去洗手间洗个脸。”
她素颜出门,没带化妆用品,靠着韩时迷迷糊糊睡了几小时,醒来需要清醒。
而韩时完全没有初醒的状态,领带发型依然一丝不苟,精神面貌没有任何瑕疵。
韩时陪她去,在洗手间外等候。
很快,姜舒意整理好自己走出来。即便不化妆,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依然很出挑。
“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吃早餐。”韩时说。
“你呢?”
“我上去说清楚。”
姜舒意扯住他的手,并肩说:“一起面对。”
韩时笑了,喜欢她这股子劲。
两人来到病房外,从窗户可见医生护士围着病床在询问情况。
他俩在外等着。
医生走后,李嘉萌父母从病房出来,看见姜舒意同时愣住。
“你来做什么?”李夫人眼睛红肿,悲伤过度导致精神萎靡,不见昨日办宴会的风采。
李嘉萌父亲皱眉不语,大佬都经过风浪知道克制情绪。
姜舒意微微颔首,道:“我理解两位长辈的心情,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作为韩时明媒正娶的妻子,曾经做过心理干预治疗的病人,我想告诉李嘉萌妹妹感情遭遇挫折不是轻生的理由,珍惜自己,活下去才能遇到命中注定的人。在这之前,给予生命的父母更重要。”
话落,李夫人瞬间转过头去。
最后这句话太戳父母心了。
韩时温柔地看着姜舒意,受过伤害破茧成蝶的女人发着光,他为她骄傲。
转而他对李嘉萌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妻子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无论外界怎样议论我的婚姻,任何阻力都无法改变我已婚的事实。嘉萌妹妹的错爱我无法回应,希望她振作乐观面对未来,下一个路口有爱她的人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