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意最后一次竞价,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举牌反超。
拍卖槌落下,他身边一个充满法式风情的女孩和他耳语,露出迷人微笑。
姜舒意垂下头,对爱莎夫人感到抱歉,说这件拍品溢价太高,没有收入囊中的必要。
爱莎夫人表示理解,她说:“和你竞争的那位绅士是中国中洲控股集团CEO,在巴黎发展得很好,月初与石油大亨Ousmane·Saliba达成合作,是个很懂运用金钱的人。他身边的女孩是Lehmann贵族后裔,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
姜舒意认真听完,笑了笑说:“希望备选拍品不要被他看上。”
可惜的是,接下来翡翠玉镯也被他拍走。
姜舒意感到胸闷,双手撑着额头按住太阳穴,对蝶恋花金步摇已不抱期待。
她象征性举牌,这次那个男人没有参与。
压力瞬间小了许多,她力压竞争者,以二十五万欧元成交金步摇。
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但她感到精疲力尽,坚持到拍卖会结束,率先离开会场。
告别爱莎夫人,她和团队踏上离开巴黎的飞机。
客机迎着燃烧的夕阳飞离地平线。
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曾来过。
***
飞机抵达国内机场,阳光隐在云层中,落地变成阴霾。
长时间飞行令人精神委顿,加上天气不好,整个团队已无去尼斯时那种活力。
助理给大家买了咖啡提神,姜舒意不喝,说要回家补觉倒时差。
去巴黎那天起太早,大家都没睡好,于是各自回家调整状态。
姜舒意回到小白楼,智能灯光依然温馨,花园里仍是锦绣团簇,但天阴暗淡显得房内冷冷清清。
小雪糕在昆山,忽然好想它。
她拖着行礼路过花园,目光停留在海螺杯里那颗野草上。
营养土已经干了,翠绿叶茎却挺拔直立,肉眼可见地长高了。
松开行李箱,她弯腰靠近野草,唇边浮起一抹笑意,指尖轻碰顶端自然形成的小卷窝,说:“肉丝,你真的很顽强。”
肉丝如果是颗含羞草,被夸奖定然会害羞地卷起叶片,作为回应。
但它只是非常普通的野草,不会无风自动。
姜舒意并不在乎有没有回应,她只是想和肉丝说说话。
用水壶给土壤喷了点水,她像环游归来的父母那样,给肉丝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口讲干了,她和肉丝告别,拖上行礼进房。
喝了点水,脱掉外套,揉散头发,她放水沐浴。
仰头靠着浴缸枕,发现天花板不同寻常,似乎有块活动的挡板。
好奇那是什么。
她站起来,浸身的水流顺着凹凸有致的曲线滑落,溅起晶莹水珠。
研究半天,不得要领,板子严严实实遮挡着秘密。
韩时曾说:“我们以后可以常联系,比如你遇到不理解的事,不认识的花草,不会用的电器。”
当时她觉得自己不是愚笨的人,还还嘴:“什么电器,精密到需要问你才能操作?”
韩时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看来新家没有让你特别满意,完全不好奇。”
现在好奇了,却没有联系韩时的想法。
她沉进浴缸里,闭目养神,梦幻尼斯浮现于脑中,蔚蓝地中海的美丽确实令人流连忘返,却只能短暂流连。
泡完澡,她毫无困意,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了几部电影。
期间给父母打电话,关心他们最近过得好不好,两位爷爷身体如何,小雪糕有没有调皮。
李雪妍得知她刚从法国回来,问她见没见着韩时。
她说见了,他陪我玩了两天。
李雪妍松了口气,旁敲侧击打听他俩有没有圆房。
没有急着抱孙子的意思,新婚之日韩时离开,女儿独守空房,外界怎么议论暂且不提,作为母亲自然希望女儿得到温柔疼爱。
韩时看着就高冷不可侵犯,女儿家害羞矜持,如果双方都不行动,加上两地分隔感情怎么能好?
李雪妍作为过来人,不会让女儿放下自尊主动引诱,但女儿有什么困惑她愿意聆听,尽量给出解决办法。
提到这件事,姜舒意无可避免地想起那张极欲照片,和令人产幻的浅吻。
韩时在外力的帮助下不着痕迹地蛊惑人心,他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被动引诱比主动出击更有攻击性,他可以轻而易举俘获女人心。
姜舒意没有让自己沦陷在幻境中,泡沫五彩斑斓终有破碎的一天,要全身而退必须控制意识。
她告诉母亲,自己带着团队,晚上都要讨论工作安排,没有精力想别的事。
韩时从巴黎赶过来也很疲倦,自己开了间房休息,第二天出海大家玩得很高兴。
“你是去工作的。”李雪妍微微叹气,“不能给自己放个假吗?”
“妈妈,婚假刚结束呀。”姜舒意理解母亲的心情,“我和韩时会慎重对待这件事。”
李雪妍说:“顺其自然吧,越慎重越紧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