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问,韩时说:“我和裴稷玩两把。”
“你的伤?”
“我用右手打球。”
姜舒意把手里的球拍给他,顺手接过他的外套。
韩时把球拍放在草坪上,两手有空, 取下衬衫袖扣将衣袖往上捋。
充满男性力量线条的小臂暴露在阳光下, 弯腰拿球拍腰背绷紧, 大长腿笔直。
他没来之前,裴稷是这片绿地上最帅的人;
他来之后, 裴稷帅得不那么明显了。
开球后他挑扣自如,攻势强劲,皮鞋并未影响活动敏捷度。
高手过招,拼得力量速度与技巧,同时考验心理博弈能力,在极短时间内洞悉对方心理,拿出相应战术。
打前场球稳,打后场球狠。
白羽球越网而来的方向落点大多是吊角反手位,姜舒意遇到这种球只能摆烂,望球兴叹。韩时却用背后正拍接杀,滑板反拍推球等技术稳住局面,再给裴稷制造杀机。
白羽球速快得显出残影,姜舒意头颈随着白点来回转动,甚至有点跟不上节奏。
一局结束,韩时三胜一负。
裴稷擦掉额上的汗,朝他比大拇指。
韩时额发也湿了,发梢汗水凝珠,摆头时汗滴呈抛物线坠落。
冷感的男人此刻酣畅淋漓地展现出喘热性感,姜舒意用手帕给他擦汗时,灼热鼻息熨烫掌心,手帕险些掉了。
裴稷看他俩亲密动作,揶揄道:“有老婆就是好,我输了还没人帮忙擦汗,这场球不该打啊。”
姜舒意放下手帕,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裴稷。
韩时抬眸说:“羡慕不如也结婚。”
“恋爱是起点,结婚是终点。”裴稷摆手婉拒姜舒意的好意,用袖口蹭掉身体持续散热沁出的汗。
此话听在姜舒意耳中颇不是滋味。
她越过起点直达终点,而终点旁边是怪石林立的悬崖深渊。
她捏住裴稷婉拒的纸巾,调整心情道:“你们对打太激烈,出这么多汗怎么办?”
到底是在别人家里参加宴会,出一身汗怎么坚持到晚宴结束。
韩时穿上外套说:“回家洗澡。”
“能提前走吗?”姜舒意看着他。
裴稷了解韩时,替他开口:“面子给了,还能捆住手脚不让走吗。你老公做每件事之前都有计划,放开手脚出汗必然是计划已经达成了。”
韩时用手帕擦手,边擦边说:“我回国缺个秘书,要不你考虑一下?”
“开多少工资?”裴稷的目光落在姜舒意左手醒目的婚戒上,“低于两千八百万欧元,请不动我。”
“青天白日说梦话。”韩时帮姜舒意拿包,说,“走吧,回家。”
裴稷爽快大笑,跟上他俩。
花园、泳池、内厅是离开的必经之路。宾客夫妻们不再分开,挽臂信步闲游。单身男女自由交流,哪哪都有人。
他们三人同步走来,两帅一美又成焦点。
路瑶和韩照勋坐在太阳伞下,看见韩时的发型不如之前那么规整,领带也解了,衬衫领口敞着,她心火又烧起来。
“你看看你儿子像什么样子!”她压低嗓音生气道。
韩照勋反应平淡:“他是年轻人。”
“年轻人就该没正形?自从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他越来越不像话。”
韩照勋:“我说过很多次,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耽误工作随他去。你要一辈子把他罩在你的羽翼下?”
“他有想法就可以不顾我的想法?我是他妈!”路瑶冷眼瞪着悠哉的老公,“你知道别人怎么议论吗,他一时兴起,我们颜面扫地。”
韩照勋持续冷静:“别人是什么人?据我所知认可他能力的前辈不在少数,结婚不影响他决策大事。”
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无力。这些年夫妻没有争吵,因为韩照勋总是冷静地对待女人的怒气,根本吵不起来。
路瑶一个人发火未免无趣,只能忍下怒气轻描淡写,变脸快是她的优势:“你难道不明白有垫脚石工作起来轻松很多。他为什么突然回国,你问过没有?”
“法国分公司走上正轨,他的副手就能操控,升职给点甜头留住人才。”韩照勋说。
路瑶不是很信:“和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
韩照勋:“哪个女人?”
路瑶横眉:“他有几个女人?”
韩照勋:“没问。”
“我说的是姜舒意!”路瑶快炸了。
韩照勋淡淡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儿媳的名字。”
路瑶:“……”
“背后议论别人婚姻的人自身就不幸福。”韩照勋慢条斯理地说,“我从来不赞成把儿子培养成荣誉机器,还是尊重你的意愿让他接受路家的精英教育。他听话这么多年,长大了就让他自由飞,没有父母能一直屹立不倒。”
“你人没老,精神老了。”路瑶感情缺失,听不进感情充沛的话。
“不是老了是累了。”韩照勋叹息,劝她,“你就这一个儿子,该放手放手,母子对立对谁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