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气,双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徒添一抹浅粉色,瞳仁明亮,在暖色调的日光灯下状若宝石。
认真地听她说完后,裴渡轻飘飘道:“谁告诉你我没打回去了?”
“啊?”梁吉葵一愣。
笑意更甚,裴渡继续说着:“我不是好脾气的人,把歪心思摆在我身上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所谓的坏果子,只会让他们再吃成千上万个。”
一番话说下来,明明语气口吻都没有多大起伏,可梁吉葵就是觉得在他脸上,瞧见了不可言喻的狠劲儿。
像极了身经百战的狼王,哪怕对待子民再温和有度,可当狭路遇敌手时,还是会不留余地地撕咬而上。
凶猛,强悍。
融着不拘一格的魅力。
巨大的反差感让她心悸,却又情不自禁地想看更多。
这一瞬间,她好像懂了为什么所谓“上位者低头”“禁欲者破戒”广受喜爱,在毫无准备下看到某人平时少有的一面,真的很容易陷进去。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耳畔又陡然想起一声低低的笑。
“你很担心我在德国的事?”
梁吉葵立马奓毛:“我可没有!别给自己加戏!我只是好奇而已!对,只是好奇!”
“是是是,好奇。”
裴渡顺着她的话,上身微倾,将两人的距离轻松拉近:“那要不要我再同你多说些,满足一下小梁总的好奇心?”
“不需要!”
梁吉葵果断拒绝,抬腿就要走。
可才刚走了一步,就又慢吞吞地挪梁回来,表情僵硬,抬手指了指不久前才被塞进他手里的五彩绳平安扣。
“这个,保平安的,你好好戴着。”
裴渡莞尔,应了声:“肯定好好戴,我在它在。”
转过身的一刹那,强装淡定的耳后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热发烫。
花费五年筑起的城池营垒在此刻成了笑话,明明上千个日夜里她不断告诉自己,说一开始喜欢的也就是那家伙的脸,而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等长大了、见过的人多了自然会忘记。
但老天偏就是不让她如意,在她即将把自己彻底骗过去之际,让他回来了。
明明早就该枯死的草起死回生,再凶猛的火都烧不干净。
很多人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一辈子都会记得。
几年前听她只觉得中二好笑,可现在回头看看,好笑的那个人、没出息的那个人、转着圈吃回头草的那个人,成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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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温泉山庄回到市里,再到回复完工作相关的邮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刚想看个时间决定一下晚饭,手指在半空中转悠两圈,又不自觉地点开了和某人的聊天页面。
他们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天的“回头”。
口口声声说要追她,结果不还是二十个小时没动静!
梁吉葵如是想着,越想越气。
这时候,一通电话就突然跑进来。
看了眼备注,她随意滑动接通:“有事说事。”
“琉琅会所,过来‘捉奸’。”
???
梁吉葵一脸茫然,又看了遍备注,再三确定是徐疏寒的名字,便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捉谁的?”
对方笑了下:“捉裴渡的。”
说完,他补充:“不来就算了,反正我们裴总现在也算左拥右抱,你来了好像也确实没地方坐。”
坐他个二大爷!
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梁吉葵捏着手机,对着听筒恶狠狠道:“地址发我,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左拥右抱!”
挂断电话后,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
难怪一整天没个消息,原来搁这儿“时间管理”呢!果然是从欧美圈回来的人,就是玩的花吃的开!
半个小时后,她开着爷爷送的玛莎拉蒂“杀”到了琉琅会所。
门口的侍应生应是早就得了吩咐,看见她后直接引路带上了三楼。
临近雅间前,她还又拿出小镜子确认了遍妆容完整度。
甚至直到手指搭上银质的门把手,她眼前还满满都是莺歌燕舞的荒唐场景。
可当门被真正推开,眉尾止不住地一抽。
“裴渡呢?”
徐疏寒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刚发好的扑克牌,淡定道:“他接了个电话,刚出去。”
扫视一圈周围环境和几张熟悉面孔,她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左拥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