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头顶的太阳不算大,却没走几步就两脚发酸。
看着不远处的高挂牌匾,梁吉葵挑眉:“这儿居然还有家中医馆。”
裴渡无声地弯了下嘴角,抬手拉门,让她先进。
虽然是中医馆,可内部的装潢设计与梁吉葵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雕梁画栋,红木镂屏,传统色调与新中式完美融合,其中甚至不乏极具时代感的科技元素。
最让她觉得惊喜的,还是墙壁上挂的两幅画。
几年前她在某个画展上看见过,分别是《孙思邈像》和《李时珍采药图》。
而且空气中也没有现代医院里常见的消毒水味,反而都是扑鼻的药香气。
她辨不出这香味来自什么药材或者什么花,可心情却悄然舒展。
这时候,有医馆的人走过来。
“裴先生,师父他已经在等您了。”
裴渡颔首,先看向梁吉葵:“小葵,你先坐,我马上回来。”
梁吉葵连连点头,还表示他不用着急。
医馆的工作人员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机灵的,忙不得给她送上饮品:“这个是我们这儿特制的酸梅汤,您尝一下。”
“谢谢。”接过印有医馆logo的纸杯,梁吉葵礼貌道谢。
但实话说,虽然人家提到了“特制”,可她并没有太在意,甚至想着酸梅汤而已,再怎么调制不也只放那几种料吗,味道能差别多大。
可才含住吸管,立刻就眼前一亮:“好好喝!”
医馆的人也笑了:“是吧是吧,这酸梅汤的配方可是我们师父亲自拟的,外面可喝不着,清凉解暑润喉最有用了!”
被勾起小心思,梁吉葵问道:“那这个酸梅汤你们卖吗?”
医馆的人摆手,略为难道:“这个是非卖品,只现场提供。”
“这样啊。”听完,失望挂了梁吉葵满脸。
“不过您既然是裴先生的朋友,那我去跟师父说一声,说不定他老人家愿意把自留的茶包送给你们。”
“那就太谢谢了!”
刚熄灭的小火苗立刻又燃起来,她习惯性地双手托着纸杯,忽得想起什么,又问:“你们师父和裴渡,就是你刚刚说的裴先生很熟吗?”
“熟,那可相当熟!”一提起这个,医馆的人立刻来了精神:“裴先生是我们少东家的大学同学,关系可好了,两年前我们医馆被人算计差点关门,就是裴先生帮的忙。”
又是没听过的故事啊。
梁吉葵抿唇,一双清透的狐狸眼闪着漂亮的光。
他们之间有太多年的空白,哪怕用现在的相处重建车轮,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地好奇过去的铁道。
没一会儿,裴渡回来了。
见两个人都用特殊的眼神盯着自己,他眯了眯眸:“怎么了?”
梁吉葵心虚地避开视线,只道:“没有啊,我现在可以去见你说的那位老中医了吗?”
裴渡莞尔:“当然,走——”
“哎,这不是我们小梁总吗!”
没说完的话被隔空截断,裴渡和梁吉葵同时偏头看去。
看清打招呼的人居然是叶成孝,梁吉葵皱起眉,但还是回道:“叶伯伯,好久不见。”
叶成孝笑呵呵地走过来:“是啊,自从上次董事会结束后我们可就没见过面了,你怎么突然到中医馆来了?身体不舒服?”
在心底冷嗤两声,梁吉葵皮笑肉不笑:“我年轻气盛没什么事,倒是您,上了岁数可得注意身体,您之前不是还说肺上长了结节吗,可得小心了。”
叶成孝面色一僵,但到底是老油条,依旧秉持着不动如山的姿态。
见小梁总刀枪不入,他的注意力灵活挪动,很快便落到了裴渡身上:“这位看着脸熟,是蕖商的裴总吧?上次峰会我们见过,年少有为啊。”
裴渡淡淡道:“您客气了。”
叶成孝:“之前就听说裴总和我们梁董交情很不错,原来和小梁总也很熟络,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一起来中医馆?”
看穿了他的话里有话,梁吉葵冷冰冰道:“普通朋友刚好遇见了而已,怎么,叶伯伯不会连我的交友圈也要管一下吧?”
叶成孝:“小梁总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替我向董事长问好。”
临转身,他的视线顿在裴渡的手腕上一秒。
准确来说,是在看那条款式独特的五彩绳平安扣。
见麻烦终于走了,梁吉葵长舒一口气,各种不爽:“出门果然应该看黄历,要不然都不知道会碰上这尊大佛!”
裴渡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幽幽启唇:“原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