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裴渡的面色更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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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老?”
忽然听见他这么问,徐疏寒和时绰皆是一顿。
毕竟从月份上来算,他们三个里,裴渡甚至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尤其是徐疏寒,比他还大了将近一周岁。
时绰面不改色:“二十六和老不搭边吧,谁说你老的?”
“小葵说的。”裴渡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住半边脸,莫名郁闷。
徐疏寒“嗐”了声:“梁吉葵那性格脾气你还不知道,基本比她大一天她就觉得对方老。”
“再说了,这玩意儿都得看参照物的,你和三十岁的人比自然年轻。”
三十岁……
再一次听见这个词,裴渡嘴角一抽,说不出来得不爽。
“说起梁吉葵,还有件事问你。”
“什么?”
“听说梁老爷子前几天接回来一对兄妹,看那架势,貌似关系不简单?”
裴渡眸光一敛,神色比之先前也更为严肃:“没内幕,别打听。”
“没内幕?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徐疏寒乐了:“有人已经拍到那对兄妹的长相了,我看过照片,跟咱们小梁总倒是有几分相似。”
虽然徐疏寒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家教使然,他从来不会传空穴来风的八卦,更何况这事儿还有关梁氏这棵京市最粗壮的大树。
沉默良久的时绰也道:“照片我也看过,拍到的不仅有那对兄妹,还有个中年男人,那个人我记得,是梁吉葵的亲生父亲。”
话止于此,怎么着都算明白了。
当年嫌弃梁大小姐是女孩的那个父亲,在“离家出走”数年后,带着非婚生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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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葵是生日当天接到爷爷电话的。
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喊她回家吃饭,她问怎么了,爷爷那边又死活不说。
电话挂断,她将手机屏幕又切回和贺敏的聊天页面。
在花里胡哨的正中间,赫然落着两张诡异角度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的四个人除了爷爷外,就是一对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女,以及一张她只在老宅书房相簿里看见的面孔。
虽然时过境迁,可从五官细节上来看依然不难辨认,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照片下面,是贺敏发的消息:【我靠,这是你爷爷吧?那对男女什么情况啊!】
【这两天圈里可都传疯了,说你爸带着两个私生子回来和你争家产!真的假的?】
【放心!姐们肯定站在你这边!】
懒得回复,梁吉葵索性按灭了屏幕。
回老宅的事她没有告诉裴渡,除了他人还在公司外,更是她出于私心地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毕竟这种破事,还挺难以启齿的。
呼出一口浊气,她起身去拿车钥匙。
从市区到京郊,车子足足开了近一个点。
倒也不是远到这种程度,只是她的心太乱了,根本不敢踩油门,连方向盘都打得磨磨唧唧,一路上听了无数遍后面车的喇叭声。
白色的跑车稳稳停下,她刚下车,还没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
裴渡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去阿瑞斯那边签合同了吗!
心脏乱跳如雷,她错愕地甩上车门,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来。
“你为什么——”
“梁爷爷让我来的。”
他先一步供出答案,说完,裴渡无奈地叹口气,试着去拉她的手:“小葵,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生分。”
“可、可这些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家事啊!”
“如果只事关你自己,爷爷为什么还让我来?”
被他问蒙了,梁吉葵倒是真的答不出来。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裴渡用力握住她的手,试图将她掌心、手背的凉意驱散干净。
“小葵,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说得认真,眼神也溢出滚烫色泽。
被她看得心跳加速,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倒悬,甚至脸骨骼都变得一团乱麻。
这种感觉,怪异,却又让人无比上瘾。
真是奇怪啊,明明差不多的话不久前就有人跟她发过,可为什么到了他这儿,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星火点燃一般难熬。
两人越过小花园,在距离正门只有三步之遥时,默契地松开了彼此。
刚走进玄关,梁吉葵就听见爷爷气势如虹的嗓门:“小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