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人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吉葵,原来没有人爱啊。
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爱她。
重新想起那段过去,梁吉葵只觉得可笑,看着面前的人,她又觉得可悲起来。
她以前想要的东西、想见的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就算他回来了,在她看来,也只觉得无比恶心。
“爷爷,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至于那两个人,我不承认。”
说完,她一把拉住裴渡的手,才不管在座的其他人是个什么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反驳爷爷,也猜到老爷子背后可能有更深一层的用意,但她不后悔。
她承认,自己还是太弱,做不到对着那几张脸喜笑颜开,再顺着剧本表演一出合家欢大团圆,一想到这个戏码,她只觉得恶心。
从老宅离开后,梁吉葵的心情还没有得以平复。
开车的裴渡一直在注意她的状态,眉心蹙起:“小葵——”
“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她果断打断,深呼吸两次,拼尽全力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送我回家好吗,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
这样的梁吉葵,裴渡从没见过。
破碎,脆弱。
像个千疮百孔的木偶娃娃,哪怕被透明胶带绑了十几层,却还是轻轻一碰就顿时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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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梁吉葵送回家后,裴渡掉头回了阿瑞斯科技总部。
他今天原定计划是要见几个重要客户,但事发突然,特地让助理将会面推到了下午。
等忙完一切后,他又把助理喊进办公室。
助理唐柯:“裴总,怎么了?”
“去帮我订个蛋糕,少奶油,多水果,造型上最好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唐柯一愣,毕竟作为工作助理,他很少为裴渡处理这么私人的事。
见他迟疑,裴渡眯了眯眼睛:“我描述的不够详细?还是你希望换个人到你这个岗位,重新听我说一遍?”
“我马上就去办!”
火速走出办公室带上门,唐柯深吸一口气。
要命,怎么感觉今天的裴总心情不是很好?
三十分钟后,裴渡带着蛋糕回到了羲和公馆。
直接略过自己的那一层,他按了她所在的楼层数字。
刚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贴在大门上字条——
【别来烦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默念一遍,裴渡不自觉莞尔。
还真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连写字都不忘加上儿化音。
随手从西装胸前领口里拿出钢笔,他轻描淡写地落下一行字:【抱歉,我做不到】。
他知道她家的密码,只按了一遍就推门而入。
客厅没有开灯,甚至还用厚实的窗帘将落地窗整个遮住,周围漆黑一片。
裴渡的眉皱得更厉害。
放下蛋糕,他打开灯,直接找去她卧室的方向。
果然,就连大小姐的房间门上都贴着和先前那张差不多的字条。
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料定他会进来。
似是听到脚步声,屋里的人发出声音,好像是窝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不是都说了让你别进来吗!”
裴渡试着转了下门把手,确认房间没有被她反锁后,又将门拉回了原先的结实:“大门密码没换,卧室也给我留了门,你是真的不想见我吗?”
说着,他轻叹一声:“小葵,我听见了,你的灵魂在向我求助。”
第34章 天鹅的梦
梁吉葵到最后也没有开门。
只隔着被子, 含糊不清道:“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裴渡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一只脚刚迈入卧室,他就被浓厚地酒精气熏得身形一顿, 视线微偏,落在床边、地上的空酒瓶上。
红酒、啤酒、白酒,各个牌子数不胜数。
他在德国多年,对酒种自然有研究,也看得出来, 小梁总这一晚上的豪饮,一套房就这么被喝没了。
除了散落一地的酒瓶之外, 不远处大开的窗户也让他心慌。
浅色的窗帘被吹得东摇西晃,房间的主人却蜷缩在床上,半点走下来关窗户的意思都没有。
十八楼的风异常喧嚣, 偏偏今天晚上还是个阴天,气象多了几分妖气。
裴渡没辙,将窗户关好后才走到床边:“醉了没?”
“那点酒怎么可能醉。”梁吉葵嘟嘟囔囔地说着。
俯首看着她只露出一半的脑袋,裴渡墩单膝蹲下, 微仰头看去:“你空腹喝了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吃!”
话音刚落,一个方形抱枕就被凶巴巴地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