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说不过,打又打不过,一群深宅妇人气得浑身直哆嗦。她们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姑娘家。
说话间,在外面招待女客的国公夫人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刚刚听到小丫鬟通风报信,得知二房三房的人带着一众亲戚女眷往洞房这边来了,就知道不好。生怕霍青毓初来乍到受委屈,当即匆匆地赶了过来。
刚到门口就见到了霍青毓大杀四方,怼得众人说不出话来的飒爽英姿。国公夫人看在眼里,心中陡然生出了一阵爽快!见霍青毓果然没吃亏,也不急着进去,施施然地回到外头继续招待宾客去了。
镇国公府的亲戚女眷们在霍青毓这里讨不到好处——不但被霍青毓指着鼻子骂的狗血淋头,还要担心霍青毓对她们动粗,对峙半晌,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了。
三房夫人眼珠子一转,带着嘴巴红肿的女儿跑去找老夫人告状去了。至于后头还会有什么幺蛾子,且未可知。
只说晚间,姜逊醉醺醺地回来。生怕酒臭味熏到了他的新娘子,先去洗漱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挑起盖头,与霍青毓饮了合卺酒。
一夜颠鸾倒凤自不必说。
翌日早上,霍青毓早早起来,与姜逊一道儿去给长辈敬茶。
两人到达正堂时,镇国公府诸房人等均已到齐。各方人丁将偌大的正堂坐得满满当当,还有年纪尚小的姑娘小爷们站在长辈身侧。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霍青毓和姜逊的脸上,气氛肃穆安静。
满头华发的镇国公府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目光严厉地打量着霍青毓。
有丫鬟上了茶来,姜逊和霍青毓跪下敬茶。镇国公府老夫人连手都不抬,一双昏花老眼恶狠狠地瞪了霍青毓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怪不得能将爷儿们迷得神魂颠倒,果然有副好皮子。”
不等霍青毓和姜逊开口,老夫人又道:“你既进了姜家的门,今后要谨记恪守妇道。世子夫人乃是咱们镇国公府的门面,你出身不好,没学过规矩,未免你今后出去走动丢了镇国公府的颜面,我会派个嬷嬷教你规矩。”
说着,伸手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一个面容严肃,长相凶恶的老嬷嬷:“这是朱嬷嬷,今后就让她管着你院里的——”
话没说完,只听霍青毓惊讶地道:“咱们镇国公府还有规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撂了下来:“果然是个没规矩的——”
霍青毓嗤笑一声:“不知这位朱嬷嬷要教导我什么规矩?是怎么勾结拐子,把府上的小姐少爷卖个好价钱吗?”
“放肆!”姜老夫人面色铁青:“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有说什么不对的吗?”霍青毓一脸惊讶地反问:“老夫人何必这么生气?我不过是好奇府上的规矩罢了。毕竟我从前也跟府上打过一些交道,略微了解府上的行事做派。难道我说错了吗?”
姜老夫人气得指着霍青毓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简直是个泼妇!我们姜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姜逊眉头紧皱,忍不住打断姜老夫人的话:“祖母慎言——”
“大概是造了长辈不慈,拐卖子孙的孽吧!”霍青毓打断姜逊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张老脸气成猪肝色的姜老夫人:“老夫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姜老夫人捂着心口窝,一个白眼昏死过去。
正堂顿时乱了。一群人哗啦啦围到姜老夫人跟前,七嘴八舌地喊着叫太医来。
一个年过而立,白面微须的俊秀男子豁得冲到霍青毓面前,扬手就要一个巴掌打下来:“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毒妇,刚进门就想气死老太太,你——”
霍青毓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男人捂着手腕大声痛呼:“疼,疼死我了,你快放手!”
霍青毓用力一推,那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面目狰狞地怒视霍青毓。
霍青毓冷笑:“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我瞧你也是个长辈了,以镇国公府的家世背景,你这个年纪应该也读过书,至少该知道男女大防。身为长辈,怎么能跟后辈女眷动手动脚的?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还是说你们镇国公府的规矩向来就是如此?”
这话一出,原本还急着老太太的男丁女眷们顿时不干了。
三房夫人气急败坏地说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扬州瘦马,你自己水性杨花也就罢了,怎么还敢攀诬长辈?我们家老爷可是出了门的正人君子,由不得你诋毁!”
这话一出,霍青毓就知道刚刚冲她动手的男人就是三房的老爷了。
这下可谓是新仇旧恨凑一起了。霍青毓微微一笑:“原来是三房的老爷!你们三房的名声还用得着别人诋毁吗?”
说罢,也不等旁人反驳,霍青毓又道:“我劝你们也消停些吧。正如你们所说,我出身不好,自然没什么教养可言。可我瞧着镇国公府的规矩也就这样。既如此,咱们大家就相互担待些吧。”
镇国公和国公夫人端坐在旁,冷眼瞧着新媳妇刚进门就大杀四方。二房和三房的人拿霍青毓没辙,只能冲着镇国公和国公夫人发脾气:“这可是你们大房闹死闹活非要娶的世子夫人,看她行事如此猖狂无礼,你们就不怕她将来给镇国公府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