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钱,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你摘下来。”
东霏莞尔:“陶姑娘倒是很了解他。”
“他来找过我,问我是要手工缝制的婚服,还是用别人退掉的改一改。”
陶知意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没注意到身边之人变了脸色。
“你怎么说?”
“改一改呗,咱俩还不一定能走到拜堂那一步,不花那冤枉钱了。”
“……陶姑娘,你这话也太狠心了些。”
陶知意呆住,看到对方受伤的表情,顿时有些无措:“额,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
“我知道。”东霏合眸,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只是晴雪珠也没那么容易拿到,叔父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我这么信任你。”
陶知意微愕,轻声道:“那就慢慢来嘛。”
“如果最后还是要走向拜堂那步呢?”
“那就……回头再说。”
“陶姑娘,你就不能说些好话,骗骗我也好。”
“我不骗人的,本来这事就是你吃亏些,我要是再骗你感情,让你显得更深,显得我多像个人渣。”
东霏心情低落,却被陶知意这幅自嘲的模样逗笑,“你怎么能算是人渣,你是为了拯救苍生。”
“打住!可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可担不起拯救苍生的重任,我就想做个咸鱼。”
“咸鱼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
彩红乡一夜无星无月,天黑如墨,令玄在房中干坐一整晚,面前摆着两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玉盒。
“青色的盒子是蛊母,白色的盒子是蛊虫,你先让她把蛊虫吃了,自己吃蛊母。第一次发作是在三天后,此后每月发作一次,持续一年……虽说这东西不会危害性命,但若她真的不肯帮你,自己想要熬过去也是很困难的,有些蛊母特别顽强,你可能要烧个三四次才能彻底杀死它,而它为了自救,可能会让药效更加强烈。”
“你要三思而后行。”
夏朗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令玄置若罔闻,打开了白盒。
一个小指盖大小的白色虫子静静趴在盒底,几乎和玉盒的颜色融为一体。
令玄将虫子捏起来,放在掌心,心底还在犹豫。
要是陶知意不肯救他怎么办?
若她厌弃这种卑劣的手段,救了他之后弃之如敝履……
那他就让陶知意知道得罪一个卑劣小人的下场。
陶知意与东霏在花田的种种亲密举动在他眼前重现,令玄将蛊虫放回盒子里,目光愈发坚定。
反正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
到达彩红乡的第三日,怀硕和众位虹族长老一起商定了东霏和陶知意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七,北境风雪停止的那天。
离婚期还有二十日,这也就意味着陶知意还得在这里再待二十日。
彩红乡有小城镇那么大,里面风景是不错,但是可以玩乐的东西却不多,东霏忙着整理他父母留下的遗物,陶知意和东霖两天就逛完了,之后便是待在房间里发呆。
班柠等人经常叫她去参加她们姑娘家的聚会,但陶知意面对班柠时总觉得有些尴尬,便一直找借口推托。
在房里躺了半日,陶知意实在无聊了,正巧东霖又要去和几人聚会,她便一同跟着去了。
宴会的地点就在他们前几日赏花的花田,那晚陶知意提前离开,没能见到彩色昙花,却不想这玩意儿只开了一晚就谢了,下次再开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过花田倒是有许多其他的花,一垄一垄的,什么颜色都有,她们坐在小山丘的石亭上往下望,就像是一片彩虹。
“你瞧,我就说这里很好看吧。”班柠坐在陶知意身边,给她倒上花茶,“之前请你,你总不来。”
陶知意浅笑,“我怕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有你才更有趣。我听东霖说了,是你把他们从梨花寨的人手里救出来的,你也是修仙的?为何不见你的佩剑?”
自从知道她是修士后,班柠对她的态度改变许多,看她的眼神两眼放光,满是崇拜。
“我收起来了。”陶知意拍了拍腰间储物袋,“不过如果你们想看,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瞧瞧。”
她将邀月抽了出来,摆在桌上,与东霖的弯刀一起。
一群人围着二人的武器感叹,在一声声赞美声中,陶知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的邀月就是修真界最好看的剑。
陶知意端起茶杯,青玉茶盏盛着浅黄的茶水,陶知意打眼一扫,杯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她以为是花瓣,便没多想,一口饮尽。
班柠小心翼翼地指着她的剑,问:“你会御剑飞行吗?听说修士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东霖说她的弯刀不适合御,总不肯给我们展示。”
东霖道:“其实是我学艺不精,唯独御剑飞行这一课,怎么也学不会。嫂嫂,你给她们看看吧。”
一群人眼里冒着期待的光,陶知意感觉自己现在像是过年被亲戚推上去表演节目的,无奈地笑了一下,拿起邀月。
“好,我就试一次。不过我不太清楚你们的结界具体在哪儿,万一撞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