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喜欢长得好看的,但应该还是个直女,对美女是单纯的欣赏,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令玄轻哼一声,问:“师姐,我这样,和东霏比起来,谁更好看?”
“提他做什么?”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陶知意咽了口唾沫,额上冒出冷汗,在令玄直勾勾的目光中,轻声道:“自然是你。”
她师妹本就是世间绝色,女身还有元露姑娘可以一较高下,变成男的那真是无人能敌了。
听了她的回答,令玄面露得意之色,“那师姐可要记好我现在的样子。”
“我努力。”
两人说话间,后面的那群人已经变成了虚影,陶知意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眼前便换了一个场景。
是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是行军打仗时常见的那种,内部空间狭窄,放了张小床。
刚才还在和她讲话的师妹,已经合衣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
陶知意正想上前察看,门口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缓缓朝营帐靠近。
是谁?
外面火光跳动,在营帐上映出一个纤细佝偻的身影,能看出是个女人,她手中握着一把短刀,鬼鬼祟祟,显然是冲着营帐内的人来的。
陶知意蹲下身,挡在令玄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师妹?睡着了?”
“没有。”令玄眯起眼,声音中带着浓浓疲倦,“她是来杀我的。”
“为何?”
“我杀了她的丈夫。”
陶知意想起那具被裹着的干尸,看到那双手,她还以为里面是个老人。
令玄眼睫颤抖,陶知意的脸也跟着忽闪。
“你不怕我吗?不好奇嘛?”
那股无力感再次袭来,像是处在汹涌的海岸边,只期待海浪能将他吞噬。
“不怕,不好奇。”陶知意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别被梦魇影响了,你现在看到的是被外力制造出来的景象,并非你真正的记忆。”
令玄还在眨眼,陶知意掌心像被小扇子挠了几下,有些发痒。
“闭眼。”
她说完,掌心的动静便停下了。
那女人也终于逼近了营帐,掀开门帘,她直接冲了进来,抬刀直冲床上的令玄。
“我要杀了你!”
她像是没看到旁边的陶知意,目标确定,动作鲁莽,陶知意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几个身着铁甲的护卫便冲了进来,长矛直接刺穿了女人的心脏。
陶知意瞳孔骤缩,女人口吐鲜血,缓缓倒下,令玄用手挡住她的双眼,声线颤抖:“别看。”
几滴滚烫的血洒在陶知意脸上,营帐中响起婴儿凄厉的啼哭,耳边是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令玄近乎崩溃地请求:“别看,求你。”
“……”
眼前暗了又亮,陶知意睁开眼,又回到了刚来到幻境时的草原,刚才惨死的女人坐在她身侧,忧心忡忡地望向远方。
“五日了。少主他们已经走了五日。”
她声音悲戚,右手轻抚着腹部,眼神幽怨。
幻境又被重置了。
看来师妹的梦魇就发生在这几日。
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陶知意坐直身子,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眼神呆滞,循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夫君,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腾讯群八巴伞铃七柒五3六能平安回来吗?”
陶知意是记忆之外的人,被硬塞进来,也没个角色,女人看她的眼神时而真切时而迷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能回来的。”陶知意说。
她这句话女人似是听进去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温婉甜美。
“夫君会回来的。”她摸着肚子,“我们的巽儿还没有取名字呢。”
她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忽的腮边滑落一滴泪,又开始哭了起来。
“你咋了?”陶知意疑惑。
怎么又哭了?
“可巽儿真的能长大吗?”她语气中满是担忧,“已经很久没有孩子平安长大了。上个月,我在城外捡到了三具孩子的尸体,他们还那么小,如果没有战乱就好了,我们巽儿就能平安长大……”
她的嗓音温柔,带着无限怅惘,听的人心里难过。
陶知意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会结束的。”
女人抬眸,像是感受到了她,含泪冲她露出一个微笑,“他们说少主会结束这一切,可我们少主也是个孩子。”
“……”
陶知意喉间一哽,脑中浮现出师妹扑过来抱紧她的画面,疲惫,脆弱。
结合女人的话语,她拼凑出一个背景,一个处在战乱中的国家,被寄予厚望的少主,在征战时误杀了他的亲信。
陶知意闭了闭眼,难以言喻的心疼从她心底翻滚,带着尖刺,汹涌地冲到喉间,堵住了她的咽喉,疼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小说里女主就已经够惨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痛苦的记忆。
他得多么的煎熬,才会在转世之后仍会被困在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