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雨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晋王对她的感情了,这几个月的积累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原谅自己这一次疏漏?
“夫人,殿下来了,”晋王是在两个时辰之后才到谢寒雨院子来的,听到丫鬟的通报,谢寒雨忍着肋下的巨痛从床上爬起来,直接跪在门口,垂头等着晋王进门。
上一世她从来没有在晋王面前这么谦卑过。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上天派来的仙女。为他出谋划策经营人脉,用她的好名声为他博声望。
但谢寒雨也清楚,即便上一世他那么爱自己,都没断了时不时往其他女人那里留宿,自己用了十年时光,才让他为自己取消了三年一次的选秀,将宫里原来的女人都送到长安的皇家别院养老。
而现在,她没有了“农神娘子”的美誉,楚哲云父子也没有被晋王重用,只靠这两个多月的独宠,想让晋王消气真的太难了。
晋王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谢寒雨,心里的气不自觉的就消了许多,“你起来吧。”
“婢妾不敢,”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在红色的地毯上,在上面洇出一个个深红色的小坑,谢寒雨以头着地,“婢妾没有办好殿下交代的事,请殿下责罚。”
晋王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女子,轻叹一声,“在你眼里,本王就是那等蛮不讲理的暴戾之人吗?我说起来你就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他是见过府里的幕僚才过来的,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决之法,不然就算是打死谢寒雨,也与事无补。
谢寒雨这才颤微微的从身上挣扎起身,只是她才抬起腿,便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看着她抚着左胸默默吸气,晋王才想起来在叶府时,他盛怒之下踢了谢寒雨一脚,想到这丫头有多娇嫩,晋王不由心疼道,“可曾请了府医过来?”
“不曾,”谢寒雨声音轻如羽毛,“殿下的惩处还没下来,婢妾不敢擅自请医。”她心里咬牙,既可怜为了活命如此卑微的自己,又恨晋王的无情和无能。但凡他是个能力出众的,又何须她这个女人为他奔走?
晋王攒了一路的火气这下真发不出来的。他一向自诩最是惜香怜玉,哪里能忍心看着谢寒雨如此可怜的模样,“来人,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还不快将你家夫人扶到床上去躺着?”晋王瞪了丫鬟一眼。
“殿下,”虽然晋王并没有要惩处自己,谢寒雨却还不敢放松精神,她也是做过皇后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接下来晋王会面对什么,“不知道殿下和龙先生可曾商量出对策来?”
她垂下头,眼泪再次簌簌而下,“只怕明天会有许多弹劾您的折子,奴婢的身份又着实低了些,让殿下蒙羞了。”
晋王轻叹一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怒李庭兰的?”卢珍什么的不重要,弹劾他的折子他也无所谓,他相信自己在建昭帝心中的地位,但他不想将李庭兰给得罪了。现在沈迈因为沈栖身陷泥潭,胡祭酒又致仕了,他急需朝廷重臣的支持,“你一向聪慧,难道不知道李氏女对本王的重要性吗?”
想到这儿他的恼火又升腾起来。
谢寒雨在路上已经想好的说辞,“就是太清楚李显壬的重要性,婢妾才主动请缨去游说李姑娘的,只没想到她对我居然那般厌恶,根本不给我和她说话的机会,”谢寒雨自失的一笑,破文海棠废文都在抠裙更新把八散泠启七巫三流“就如那些人所说,她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在她们眼里,婢妾这等人,怕是连她们脚下的泥都不如。”
世家贵女,晋王冷冷一笑,自己母妃也只是平民之女,是不是即便做了贵妃,也不如她们脚下的泥?
谢寒雨很了解晋王,有道是缺什么在意什么。虽然江氏已经是贵妃了,但在晋王眼里,还是有些遗憾她没能正位中宫,害得他不是嫡皇子。何况江氏连普通的官宦女子都不是,而是当年采选入宫的普通宫人,后来被朱皇后和其他宫女一起赐给了还只是皇子的建昭帝。
心里想着这些,谢寒雨又道,“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如何了,殿下得让娘娘再多下点儿功夫,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垂眸道,“沈迈那里殿下还是得用起来,您担心他陷于丧女之痛,不好意思去搅扰他,没准儿他还以为您是与他生了芥蒂呢!”想到当初自己怎么劝让晋王去见一见沈迈,他都犟着不肯谢寒雨就气的肋骨疼。
晋王的思想完全被谢寒雨牵着走了,“你说的没错,本王确实是。”当初是他为了静安长公主的面子,才出面劝下了沈迈,没想到那沈芊雪回去居然自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要了那楚哲云的命呢。现在因为这个让沈迈疏远了自己,实在太划不来了。
想到楚哲云,晋王的目光又落在谢寒雨身上,“你今天和李姑娘提楚哲云做什么?”
谢寒雨心里一突,她当时太想逼李庭兰承认自己真实来历了,说话没太过脑子,“呃,婢妾是从那个许福娘那里听说,李姑娘和楚哲云幼时便时常在一处玩耍,颇有青梅竹马之谊,便想着我姑母如今是楚哲云的妾室,”她编不下去了,虽然许福娘上辈子确实嚼咕过李庭兰暗恋楚哲云,才不惜自毁名节也要赖上楚哲云这样的舌头。但若李庭兰真的对楚哲云有情,怎么会愿意听到有人提楚哲云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