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想起储物室里有仙女棒,撺掇秦嘉去院子里玩。
秦嘉怕冷,不想出去,她把秦墨分她的仙女棒递给秦宗明,“爸,你和小墨去玩呗,试试年轻人的玩意儿。”
秦宗明接过手持烟花,坐在沙发上愣了半晌,“这个怎么玩?”
秦墨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清了清嗓子说:“挺简单的,我教你。”
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出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以及秦墨清脆的笑声。
“爸,你好笨哦。”
“哎对,转圈。”
客厅里,沈雨舒抱着胳膊,仔细端详女儿这张看似不知世故的脸,啧啧叹道:“嘉嘉,我觉得你身上好像有股魔力。”
秦嘉抱着果盘,懒洋洋地塞了颗奶油草莓,含混道:“什么魔力?”
她哪有魔力,以前嘛,倒是有一身灵力,还学过飞天遁地,可惜那些本领在森林里压根用不上。
毕竟大家都会。
沈雨舒开心地笑,“没什么。”
“妈妈夸你聪明呢。”
其实秦嘉并没有特意去调节气氛,她对秦宗明没有太多喜恶,只是在凭自己的感觉在做事罢了。
当年她把秦宗明弄骨折之后,他们俩没见过几次,他就走了。
她对这人的印象,唯有八个字——咋咋呼呼,色厉内荏。
因此,她并不怕他。
在院子里活动完,秦宗明和秦墨并肩走进来。秦宗明面色红润,话也多了不少:“嘉嘉,我看过你的节目。”
秦嘉放下草莓,“哪一期?”
秦宗明:“陆陆续续看过好几期,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野外爬树那期,你确实……挺会上树的。”
“谢谢夸奖。”秦嘉继续吃草莓,“我觉得爸爸你可以试着健身,强壮体魄,尤其是——”
“骨骼的力量。”
秦宗明点点头。
他卷起袖子,握着拳头秀了秀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我有练。”
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秦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划痕旧伤,点了点头,“加油。”
秦宗明有些局促地笑起来,明明发白了头发,脸上却有了几分孩子气。
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忐忑了几天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两年前,他怀着惊惧的心情离开,在医生的帮助下,他渐渐恢复正常。
在海外调理身体期间,他做过一个冗长的梦,在那个梦里,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重新活了一遍。
后来黄粱梦醒,他走不出来,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那阵子,他格外厌恶自己,闹过好几次自杀。
是医生说“活着才能赎罪”,他这才醒悟过来,决定转变心态。
“爸,你看过我演的剧没?”
秦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摸了摸鼻尖,说:“没看过。”
“你调出来看看。”
秦墨换台,登录网络电视调出他主演的剧集,打开了第一集 。
开头他饰演的侠客正义弑父,十几支箭羽射出去,把剧中反派父亲扎成窟窿。而他脸上毫无表情,冷血至极。
秦宗明没看过儿子这副表情,他下意识扯过毯子,紧紧裹住自己。
一旁,另外三人见他这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听到久违的欢笑声,秦宗明也笑起来,他怔怔地看了眼窗外。
又下雪了。
院子里,高挺的槐树在雪中矗立,在夜风中轻晃着枝桠。
秦宗明回头。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他知道,身上的伤痕可以愈合,而心里的伤不会自动愈合。
他们只是选择了……
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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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春天。
四月下旬,秦嘉和陆廷洲在一座久负盛名的海岛举行婚礼。
庄重典雅的教堂里,秦嘉穿着仙气飘飘的纯白婚纱,拿着手捧花,挽着秦宗明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主席台。
灿烂的光自透明的玻璃穹顶落下,照在高大帅气的男人身上。
陆廷洲站在逆光之中,线条流畅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他牵过秦嘉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牧师按照流程念词:
“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秦嘉小姐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贫穷、富贵、疾病,你愿意守护她,爱护她,永远对她忠诚,直到生命尽头?”
陆廷洲紧握秦嘉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虔诚地回答:“我愿意。”
牧师换了称呼,用同样的话问秦嘉,秦嘉笑着回:“我也愿意。”
“接下来,请新郎亲……”
牧师话音未落,两人没羞没臊地缠吻在一起,像以往每一次热吻那样,激烈热情,不管不顾。
他俩亲了差不多半分钟,全场一片寂静。大家自觉地东张西望,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除了洛诗晴。
她大大方方举着手机,将这段录了下来。从头到尾,分毫不差。
仪式结束,洛诗晴朝秦嘉晃手机,用唇语说她刚刚录像了。
秦嘉笑笑,指了指手里的捧花,洛诗晴摇头,她转过身,将花扔向另外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