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
陆廷洲没继续往下听,一言不发地掐灭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秘书又打来电话。
陆廷洲正烦着,并不想理。
陆丰年恰好进来,瞥了眼来电显示,替他按了接听。
“陆总,还有一件事。”
陆廷洲拿起手机走到窗边,语气淡漠,“你说。”
“下毒那事儿查清楚了,是秦小姐的上司意图不轨,在她的饮料里下了催.情.药。”
陆廷洲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在警察局。”秘书忽而压低声音,“听说秦夫人施压了,让他们务必公事公办,把这人送进去。”
陆廷洲:“那就好。”
“还有事么?”
“还有最后一件事。”秘书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陆总,我劝您还是离秦小姐远点儿。天下好女人千千万,没必要撬人家的墙脚。”
“……”
陆廷洲静了静,冷声:“林秘书,你觉得我很闲么?”
“没、没这个意思。”林秘书磕巴道,“陆总,那、那我挂了。”
陆廷洲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他转过身,往书房外走。
走到一半被父亲叫住,陆丰年戳了戳手机,对他说:“本周四有个慈善晚宴,洛家千金也会去,你……”
陆廷洲:“不去。”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很快消失在门的转角。
陆丰年默默将书桌上的画装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看来,跟洛家的这门亲,是彻底说不成喽。”
-
这一夜,陆廷洲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四点都没睡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冒出那天晚上秦嘉闯进他房间的场景。
她眨着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问他,答对问题能不能送她草莓蛋糕。
他点头回应。
紧接着,她双手捏着衣角,像是蓄积了很久的勇气,紧张又笃定地说:
“我是你五年后的老婆。”
她说这句话时眼神真挚,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时候,他怔住了。
等他回神,她已经走了。
现在想来,蛋糕里没毒,她那时候进他房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在求救。
那时候,他要是再敏感一点,多问一句就好了。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
奇怪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陆廷洲嚯的一下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好让自己清醒。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对女人动过心,也从未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在意秦嘉,总是有意无意想起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廷洲想不出答案,索性不再去想。他开灯,拿起柜子上的平板电脑,打开企划部提交的策划案,逐一审阅。
两个小时后,他放下电子笔,将写满批注的PPT文件打包扔进工作群。
彼时,困意终于袭来,陆廷洲把平板放回去,顺手关灯,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泽诚科技企划部的八卦小群里,关于老板陆廷洲究竟有多变态的辩论赛又一次拉开帷幕。
第7章
几小时后,城市另一边。
秦嘉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抱着轻薄的蚕丝被,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秦嘉缓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动静,仔细辨认声音的方向。
声音好像是从院子那边传来的,很多人在说话,间或夹杂着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极富节奏。
彼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很好,金色的光线落在地板上,映出一格格白。
秦嘉掀开被子下床,她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院子里看。
视线范围内,几位统一着装的壮汉正在栽种一棵粗壮的绿树,树干盘曲虬结,间距宽大,可以让人躺在上面。
目光再稍稍偏移,秦嘉看到了一个浅蓝色的秋千,支撑秋千的木架上缠满了绿色藤条,好不漂亮。
为了方便欣赏,秦嘉开了窗。她趴在窗口,手肘撑在窗台边,饶有兴致地欣赏院子里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嘉嘉。”
秦嘉回头,见来人是沈雨舒,脸上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站在阳光里,巴掌大的鹅蛋脸被光线衬得格外清透靓丽。恰好有风吹过,轻轻拂动她如瀑般的乌黑长发,画面美好又养眼,堪比时尚大片。
沈雨舒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直愣愣地盯着女儿看,脑子里冒出无数溢美之词。
见沈雨舒发呆,秦嘉走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妈,您还好吧?”
沈雨舒回神,瞳孔一点点聚焦。她看着秦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翘,嘴角也跟着上扬,“我很好。”
“对了,为了欢迎你回家,妈妈给你做准备了一份礼物。”她说着,拉过秦嘉的手往窗口方向走,“你看那边。”
秦嘉顺着沈雨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好半晌,小声问:“院子里的那些东西,是送给我的?”
沈雨舒点头,“嗯。”
秦嘉当即兴奋起来,“那,那我可以在那儿做任何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