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得很清楚。”他低低地笑了声，语气慵懒而温柔，“秦老师。”
秦嘉蓦地一愣，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似的，莫名有点痒。她摘下耳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听外面的雨声。
雨声哗啦，闷雷殷殷，数不清的环境音交织在一块儿，愣是赶不走在脑海里萦绕的温柔男声。
她喝了口水，余光扫到电脑屏幕上实时出现的消息，默默戴上了耳机。
“刚才有点渴。”
她顿了顿，“继续看？”
陆廷洲嗯了声，秦嘉闻声点开《完美恋人》第九集 ，程序自动跳过片头，直接开始播放正片。
剧情接第八集 末尾，男女主在初次见面的旋转餐厅一起吃烛光晚餐，外边是漂亮的城市夜景。他们边吃边聊，各自分享近期的趣事或者烦恼。
饭局尾声，餐厅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侍应生推着蛋糕和玫瑰过来，有人在旁边拉着浪漫的提琴曲。
男主给蛋糕点上蜡烛，深情地看着女主，祝她生日快乐。餐厅关了灯，烛火映亮他们这一桌。女主吹灭蜡烛，闭上眼睛许愿，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吃完饭，女主抱着玫瑰，跟男主一起下楼。男主开车送她回家，路上，女主沉浸在甜蜜里，一直在傻笑。
看到这里，秦嘉忍不住蹙眉，小声嘟囔：“男主不是准备了礼物？他怎么不送出去啊？难不成又要误会？”
视频里放着浪漫的插曲，陆廷洲温声回她：“待会儿男主送女主回去，到她家楼下，他应该不会走。他会让女主邀请他上去坐坐，然后再送礼物。”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果然如他所说，秦嘉眨了眨眼，惊奇地问：“陆廷洲，你是不是提前看过这部剧啊？”
“没有。”他漫不经心，“编剧一般不会白写剧情，如果后面没发展，男主在餐厅送礼，这段就结束了。”
秦嘉伸了个懒腰，调整坐姿，“那接下来会发生……”
话音未落，耳朵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她看向屏幕，此时场景转到了卧室，画面很暗，女主坐在男主腿上，两个人抱着接吻，极其忘我。
秦嘉盯着屏幕，被耳机里暧昧的嘤咛弄得脸红。她拿手捂住脸，又偷偷挪开一条缝，透过指缝继续看。
男主伸手剥掉女主的外衣，此时，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画面之外，秦嘉不自觉屏住呼吸，分外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画面忽然跳帧，直接切到第二天早上。
秦嘉愣了下，困惑出声：“陆廷洲，你拉进度条了？”
陆廷洲沉默了两秒，“没有，可能没拍，也可能是被删了。”
秦嘉闻言，好奇心彻底被勾起。
她捏着麦，若有所思：“陆廷洲，你经验丰富，能推断一下删减内容么？”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陆廷洲局促地开口：“秦嘉，这方面我没经验。”
“我……推断不了。”
秦嘉捧着脸，可惜道：“既然你也不清楚，那算了，继续看吧。”
陆廷洲：“……嗯。”
两人一起看了两集半，房间里的闹钟响了，秦嘉伸手关掉闹钟，打了个哈欠，说：“我得去洗澡了。”
耳边静了静，“去吧。”
秦嘉嗯了声，刚准备退出房间，耳机里又有声音响起。
“你那边雨停了吗？”他忽然问。
秦嘉摘下耳机，仔细听窗外的声音。雷声已经完全消失，风声渐匿，留下淅沥的雨声，雨势小了很多。
她拿起手机，看实时天气预报。雷雨时段已经彻底过了。
“陆廷洲……”
她叫他名字，话到嘴边又卡壳，“你是不是……”
“嗯？”
“想说什么？”
她想问：他是不是以为她怕打雷，所以特意陪她度过这几个小时？
网络那端沉默着，他在等她的回答。她没说话，他也没下线，只是在等。
这一瞬，秦嘉觉得她无需刨根问底，答案显而易见。
她低着头，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绕手机线，闷了半天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明天去哪儿约会？”
“当然记得。”
“旋转餐厅，烛光晚餐。”
“和电视剧里一样。”
秦嘉抿了抿唇，“不一样。”
“第一，明天不是我生日。其次，你也不会送我戒指。”
“另外，最重要的是……”
陆廷洲浅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像在她耳边下蛊似的：“什么？”
秦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一本正经：“最最不同的一点是，我不会邀请你来我家，也不会让你留宿。”
“确实不一样。”陆廷洲静了一瞬，温声说，“你去忙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秦嘉说完摘掉耳机，退出了共享房间。
她从座位上起来，走向窗边，拉开窗帘看院子里的光景。
灰蒙蒙的天幕下，翠绿的槐树挺拔地矗立在原地，一旁的秋千随风轻晃，藤条剥落了几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