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以为她不高兴,急忙解释:“我只是想医治你,没有别的意图……”他想了想,又道:“我家血脉特殊,若身为男子,就是绝佳炉鼎……”
凌飞琼惊愕地看着他。
虽然她的眼睛瞧不见,但是谢意还是觉得她的目光炯炯,无处遁身,偏过头去,不敢看她:“祖训说的,我也没试过。”
他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她听清了。
她想起了黎星星,想起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棒打鸳鸯。
“那你妹妹……”
“嗯。”他沉闷道:“身为女子,若有子嗣,也会殒命。”
凌飞琼想起,他和黎星星的母亲,都早早陨落,当时没多想,现在才知道是这个缘故。
小木屋里,静悄悄的。
谢意一袭白衣,银发如雪,他看了一眼安宁香,已经燃了一小截。
凌飞琼忽然道:“你既然说你是天生炉鼎,那双修会不会对你的身体不好?”毕竟,他家女子都离世了,没道理男修还能好好活着。
他心里知道答案,却风轻云淡道:“没什么事,休养一下就可以了。”
“果真?”
“嗯。”
她难得有几分羞赧,手指轻轻滑过被面,轻声道:“那就试试吧。”
谢意强作镇定:“嗯。”
他起身去关门,屋内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到她安静地坐在榻上,双肩瘦削,黑发垂落,双颊苍白无血色,一双漆黑的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此情此景,谢意的心中,很难有什么绮丽的念头。
他脱下外衣,坐在她的身前,凝视着她,轻轻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谢意虽然没有经验,但他也知道,女子第一次,不会太愉悦。
凌飞琼感受到他唇和温热的气息,心神晃了晃,有些笨拙地回吻。
他更受鼓舞,舌尖潜入,细细品味。她的脸颊上有了少许的血色,他开始吻她的脸颊,耳垂,一缕热气钻入耳中,她又颤了颤。
“冒犯了。”谢意轻声道。
凌飞琼想,他真是时时刻刻注意礼貌,不等她想太多,凉意袭来。
转眼间,凉意愈深,覆盖之物不在。他大概是怕弄疼了她,动作很轻,而且是做足了功课,仿佛一片广袤的草原上,忽然流下涓涓细流。
一叶扁舟,缓慢而坚定地驶入了河流。
扁舟攻城掠地,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愉快,但是所遇的阻碍,没多久就城门大开,迎接扁舟。
安宁香缓缓燃烧。
大约,快要见底了。
凌飞琼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场景:她与风雪一道御剑,朝九霄云上飞去,看尽绚烂云海,最后看到礼花,在漆黑的夜空中,尽情绽放。
她闭上眼,开始运转心法。
虽然被孟子川打得奄奄一息,但是经脉并未断绝,还流畅了许多。凌飞琼想,风雪果然医技高超,学什么都无师自通,效果也不错。
这样好的药,也该再吃一次。
她这样想,药也是这样想的。药唯恐一次剂量太小,没什么效果,于是那一叶扁舟又乘风而下,海上重新掀起了惊涛骇浪,而且久久不平息。
安宁香燃尽。
凌飞琼也睡着了。
谢意披衣下榻,推开了门。日光下,他看起来神色更差了一些,转身看了屋内一眼,将门阖上,到了湖畔,才咳嗽了几声。
系统在他的识海里,担忧地问:“你还行吗?”
毕竟他救了宿主,系统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谢意眸光很冷,和衣而坐,平静地看着湖面。
“啊,你别多想,我又不是人,真的没有偷看。”系统想起他们人比较介意这个,赶紧出声解释。
“我怎么还没死。”他没理会系统,自顾看着湖面,自言自语。
系统疑心他脑子坏掉了,道:“怎么,你还想死不成?”
谢意垂下眼眸,开始打坐。
他的修为,跌落一个小境界。
既然如此,他还能多救她几次。
……
几日后,凌飞琼感觉,她已经痊愈了。
除了一点,眼睛还没复明,但是风雪拥着入怀,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时说,剑光伤眼,可以等她好一点,取秘境的灵泉水洗濯。
他们每日准时修炼一次,凌飞琼不敢过分,生怕伤了他。
她看不见,风雪也不让自己碰他的经脉,只说磕了药,没事,从他日益增长的技术上来看,确实也没什么事。
手上的剑痕已经不再灼烧她的身体了,结疤了,碰一下也不是很疼。
凌飞琼看不到昼夜变更,不过夜风吹来,她坐在小木屋前的藤椅上,还是察觉到,夜深了。
谢意取了几件晒干的新衣过来,俯下身,银丝落到她的耳畔,挠得她心里有些痒:“去不去沐浴?”
“在哪?”
“前面有个小湖,不深。”
她早就想洗一洗了,这几日都是风雪给她擦了擦,她不好意思,都是将他赶出去,自己慢慢擦洗。虽说俩人双修过,但还是没法完全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