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摇着团扇,“谁说不是,这南来北往的俗客,闲了就喜欢来这茶楼,听闻南边儿喜饮什么八宝擂茶,哎哟,享受不得享受不得。”
正说着,突然楼口传来一声唤:“大嫂。”,众人闻声回头去,一位身宽体胖的妇人拿着一柄石榴花团扇,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
梁夫人笑着同言氏说:“这便是我同你提起过的婆家三妹,朱夫人。”
言氏热络的同她说了几句,朱夫人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灌了几口茶,孟禾鸢正好坐在一旁,面前摆着的杯盏被朱夫人不见外的拿了去,笑意微微一顿。
“见笑,见笑,习惯了,这天儿太热了。”朱夫人抹了把汗,扇着扇子打量着孟家几口子:“哎呀妈呀,这便是京城来的姐儿哥儿,当真标致的很,瞧这细皮嫩肉的。”朱夫人上手摸了孟禾鸢几下,她不动声色的抽了出来,朱夫人忙着同言氏说话:“刚来呀,住多久呀,辽州好,多住些日子。”
言氏笑意不减:“五六日左右的。”
朱夫人一拍扇子:“那敢情好啊,你们给肚子里的娃儿算过日子了没,男娃女娃?”她看着穆凤兰的肚子问
言氏不大明白便说:“男女无所谓的,平安最重要。”
梁夫人一看她嘴上没个把门的,连忙说:“看社火看社火。”
朱夫人来劲了,一屁股坐到言氏身旁勾着胳膊:“怎么无所谓,男娃好,男娃传宗接代,根儿不能断了,我家那媳妇两胎都是女娃,是个没用的,定是她那娘家弟弟有克损,我都找人算过了,她那弟弟命里属土,我那媳妇命里属水,土克水,叫她莫要回去还不听,早晚休了她。”
朱夫人说上头了絮絮叨叨,止也止不住,一脸苦大仇深,孟家几人皆是一脸震惊,梁夫人暗自扶额,呵斥了一句:“芙娘,行了,少说几句。”
朱夫人意识到了说过头了,讪笑:“瞧我这嘴,多说了几句,各位别在意哈,哎,言嫂子,你信我,我有人脉,找个大仙儿给算算,对孩子没坏处。”
孟景洲冷下脸:“不必了,这些克不克的我们可不信,是男是女都是掌中宝,没有差别。”
朱夫人瞧着孟景洲一脸煞气的模样,心头发虚,咕哝了几句,又瞧着孟禾鸢低眉敛目的样儿,心生好奇:“姐儿多大了,瞧着不像是没成亲的模样。”
梁夫人头大如斗:“行了行了,喝茶,你尝尝这茶,苍山雪绿,企饿裙巴八三零其七五散留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平日啊你不是总嚷嚷着喝不到这好茶吗?”她哪能不知朱夫人估摸着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一听他们进了如意茶馆,摇胯扭锭的跟进来了。
孟禾鸢只笑不语,朱夫人心里头泛起了嘀咕,瞧这夫人打扮,不像是待字闺中的,但是又随娘家人到边疆去,莫不是……她脱口而出:“姐儿丧夫了?”
孟禾鸢面色冷了下来,朱夫人瞧她的眼神带上了异样,原是寡妇,好事的性子又冒了出来:“寡妇不行啊,寡妇对孕妇有克损,哎哟不能待在一处的,这命里头带煞。”
孟景洲忍无可忍,刚刚抬起大掌想一拍桌子把这老妇撵走,被穆凤兰死死地摁住了,笑意拂面道:“我们阿鸢才不是寡妇,只是同夫家和离了归家了,婶子就莫要胡乱揣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挑拨离间的主儿。”
三两句把朱夫人说的脸色通红,冷场了半响,茶盏一放,“家中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完匆匆离开了茶楼,梁夫人一脸涨红的说:“实在对不住了,她、她就这副样子,人也迂腐,就是容易听风就是雨,但没坏心思,若是觉着冒犯我替她道个歉。”
言氏叹气:“得了,多年的手帕交还说那个。”,言氏本想劝说以后还是同她少接触,但随后还是没开口,还是莫要轻易插手他人的日子。
朱夫人出了茶楼啐了一声:“京城来的,狗眼看人低呐,谁稀罕。”,她眼珠子一转,往反方向去了。
拐过多处胡同巷子,尽头有间破庙,破庙旁边有一户人家,朱夫人快走进步上前敲了敲门,半响,开门的人来了,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妇出现了,朱夫人问:“老神仙在不。”,那老妇板着脸点头:“在呢,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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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完社火,言氏婉拒了梁夫人再三邀请去吃完饭,几人回到了客栈,孟禾鸢身子疲累的不行,回了屋子沾床倒头就睡。
夜晚,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步伐极重、像是兵刃相撞的声音,吵醒了孟禾鸢,她没多想,翻过身子蒙着头继续睡了过去,熟料没有多久屋外传来砰砰的拍门声,粗粝的叫喊声冲击着孟禾鸢的耳廓:“开门开门。”
春缇被吓醒了,孟禾鸢也迷糊转醒,支起身子,匆匆的披上外裳和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春缇拿了令牌方去开了门,为首着衣甲的男子骂骂咧咧的想要进来,春缇呵斥:“大胆、放肆,你们可知这是谁的下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