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凤兰不敢违逆,哄着保重自己一定注意,她侧目:“阿鸢我昨日夜里听着你帐子里似是有蛇?”,昨日她着实也被阿鸢的叫声吓了一跳,言氏夜里喝了安神药,睡得沉沉并未听着。
言氏顿时紧张起来,孟禾鸢安抚:“没有的事,是我太草木皆兵了,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言氏还是忧心忡忡:“不若你晚上随娘一起睡?”,言氏对孟禾鸢总归是各种的不放心,孟禾鸢却摇头:“天儿太热了,母亲本就睡不好,还是等凉快些阿鸢再去好了,阿鸢也许久未和娘如幼时一般了。”
孟禾鸢转移了话题,言氏也感慨的同他们谈论起孟景洲和孟禾鸢幼时的趣事,林中穆凤兰爽朗的笑声经久不散。
颜韶筠整日魂不守舍,他大马金刀的坐在犬群里,前头放着一个食盆,一群军犬低头吭哧吭哧的吃东西,京中传来消息,官家暗中去了一趟清仁宫,把搜来的书信摆在了她的面前,太后通敌,说出去是在是一桩丑事,是有辱国气的、惊涛骇浪的丑事。
没几日,清仁宫交出凤印,自请去行宫颐养天年,背地里是怎么样就不为人所知了,少年天子把实权都拢在了自己手里头,随后便马不停蹄的催颜韶筠赶紧回去,刑部尚书的位置给他留着,还兼任东阁大学士。
颜韶筠只说还不行,现在在军营里溜狗的日子比在京中逍遥自在多了,气得官家把折子扔了出去。
他眼睛一抬,瞧见了那一抹水红色倩影,当即起身,冲着言氏遥遥一拱手:“夫人。”
言氏无言的看着他,又一言难尽的看了那一堆犬,暗自摇头,孟逸寒做的有些过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掌书记,今儿让人家擦兵器明日让人家溜犬,太磋磨人了。
颜韶筠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是视线轻飘飘的看孟禾鸢,孟禾鸢却避而不看,面色疏离冷淡,他心里头一咯噔,这是怎么了?不理人。
言氏和他攀谈的几句话他也心不在焉的说着,可孟禾鸢始终都没有瞧他。
过后,言氏乏了,回了帐子歇息,穆凤兰也被扶着坐在石头上看将士们操练。
阳光穿过茂密的枝丫,细密烦碎的光斑落在了她的裙尾,摇曳出婀娜姿态,孟禾鸢闲来无事,便想同春缇去摘些野果,刚行至溪边,便被一只手拽到了树后面。
春缇眼观鼻,鼻观心的当作不知道,孟禾鸢吓了一跳,发觉来人是颜韶筠后又羞恼不已。
颜韶筠不解:“可是我哪儿做的不对?或是我哪儿惹你不开心了?”,他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当面问比较合适。
孟禾鸢被这一连串的反问砸蒙了,呐呐的张了张唇:“啊……”,她不大明白,神情迷茫:“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这样说。”
“你方才,没有理我,也没有看我,我还以为是我哪儿做的不好,你生气了。”颜韶筠认真的同她说,听起来还颇为委屈。
啊,孟禾鸢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二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毕竟是在长辈面前,不宜接触过近,还是先瞒着他们较好。”
颜韶筠有些淤堵,但是转而一想自己真是太急躁了,虽说如今自己的一喜一怒都被她牵着走,但患得患失也伴随而来,自己对阿鸢说的慢慢来,到头来慢不了的反倒是他自己。
他歇了忐忑,缓缓凑近,低声哄诱:“既你都这般说了,是不是能提前给个甜头,不然我如何配合你。”
孟禾鸢犹豫问:“什么甜头。”
颜韶筠倾身过去,气息包裹了她,心猿意马眼神黏连,却被孟禾鸢拿着团扇挡住了脸,闷声闷气:“不行,说好了保持距离就是保持距离。”
颜韶筠:“……”
第58章
孟禾鸢有些抵挡不住他的眼神,险些泄了心防,她举着扇子横亘在二人面前,颜韶筠抬手捏着她的扇柄缓缓的放了下来,轻叹从喉中淡淡逸了出来,“罢了,那便先如此罢。”
孟禾鸢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当真?”
颜韶筠瞧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不免失笑:“自然是真的,阿鸢,日后你可以不必问我,想做什么便做就好。”,他想娶她,是真心的,所以要把她的心防卸下,叫她完完全全的接纳自己。
他决定以退为进,不能逼的太紧。
他这么说,孟禾鸢松了口气,瞧着也轻快了不少,“我听我父亲说……你来此实则是为着公务。”,先前他来黑水城,孟禾鸢还自作多情的信了他的话,真以为他是为着自己来,直到后来她父亲无意中提起,是为着官家铲除异己才千里迢迢的过来。
若是此番回京,定是又能升一个品级,朝中像他这般年轻有为的大人不多,大部分年岁还在赶科考,还有一部分在翰林呆着,足以可见颜韶筠未来前途无量,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出色,成为最年轻的阁老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