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霍然起身,抓着她的胳膊:“还说什么来了?”
颜韵晚被她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还说、还说哥哥薄待妻室,日后定也是没有哪家好姑娘愿意作续弦的。”颜韵晚声音愈发小了下去。
西府休妻的信儿被颜二老爷勒令不准张扬,朝堂内大部分官员都知晓了此事,以往说三道四的也都闭了嘴,魏老太太和颜二老爷胆战心惊下也松了口气。
原以为此事也就这么往好处去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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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韶桉今日下值回府时周遭议论声纷纷,他本未曾注意,突然想着梅臻儿怀了身孕,口味也变酸了些,自己最近也未曾去看她,一时内疚升了起来,便叫车夫拐道儿去了遇仙楼。
下了车,进了楼,宾客们本在喝酒吃茶的视线暗自打量了过来,低语议论不绝于耳。
颜韶桉心生奇怪,直到那些视线愈发放肆,显而易见的讥讽、怪异叫他心生不安。
小儿递给他点心他心不在焉的便要回府,不曾想碰到了荣国公和都察院章大人。
“公爷,大人。”颜韶桉拱手见礼。
章越和气的冲他颔首,容国公却面色淡淡,一脸对他很有意见的模样,颜韶桉也是十分摸不着头脑。
容国公看了眼他手里提的酸杏煎:“现在这后生,是不如我们当时候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齐不了,谈什么治国。”
说完看也未看颜韶桉一眼,摇了摇头便走了。
章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谨言慎行。”,留下这么一句让颜韶桉云里雾里的话便也离开了。
他匆匆赶回了府,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深重,刚迈进府门,便被管事的叫去了鹤归院。
颜韶桉进屋便瞧见了颜韵晚坐在那儿,诧异:“三妹怎的回来了,旋之呢?没同你一起吗?”
魏老太太正扶着额,沈氏哭哭啼啼的:“我的儿啊。”
屋里乱成了一团,颜二老爷烦的要命:“行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沈氏朝他吼:“你这当父亲的一点儿用都没有,品级品级不高,你若是有你大哥一半儿我们韶桉何至于此。”
听了这话不高兴的不止颜二老爷,还有魏老太太,脸上仿佛被赤裸裸的扇了一个巴掌,老脸通红。
“住口,愈发的没规矩了。”,沈氏哭声一顿,憋着擦了擦眼泪。
颜韶桉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颜韵晚把事情仔细的道来了,颜韶桉心沉沉一坠,面色难看间半响都未说话。
他的手细细的颤着,罕见的无错倾袭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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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堂
颜韶筠已经好几日未出现了,孟禾鸢面上不急,心里头却忐忑的要命,不断的复盘那日之事,兴许是把颜韶筠惹得实在不高兴,才叫他这几日连个信儿都没有。
她心里藏着事儿,晚上也睡不好,头疼便频繁了起来。
这日晨起时,她迷迷糊糊的起身踏在了地上:“春缇,几时了。”
没有人应答,屋后传来劈柴声,大约是在忙别的事儿,故而没听到。
圆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红漆食盒,有些眼生,孟禾鸢便随手打了开来,当即睡意消逝的一干二净,人愣在了原地。
食盒内放着一晚陈皮红豆沙,还冒着热气儿,绵密的口感像是光看着便能品出来。
孟禾鸢呆呆的捧起了碗,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嗅了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疑惑不解,而后是了然,迟疑了一瞬后执起勺子搅了搅,尝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就连里面的板栗都刚刚好。
这是……她娘做的,她娘总爱用板栗代替莲子。
她怔怔的看着手中冒着热气儿的碗,口中甜味儿弥散。
春缇推门进了屋,便瞧见孟禾鸢光着脚捧着碗出神:“姑娘,你怎么没穿鞋。”
孟禾鸢似是回过了神儿,茫然问:“这是……我娘送来的?”
春缇小心翼翼道:“姑娘,这是大爷叫人送过来的。”
颜韶筠?孟禾鸢诧然不已,复而想到她那日试探时确实提了一嘴,所以,他便去叫她母亲做了来。
她沉默的放开了手,心头的感动、酸涩、热意不断交杂翻滚。
倏然间,孟禾鸢感觉腹中涌上来一阵剧痛,她手一颤,陈皮红豆沙摔落在地上,瓷盏碎裂,伴随着食物的甜香,迸裂开来。
孟禾鸢嘴角沁出了一丝血,蜿蜒着滴落到了衣襟上,春缇大惊失色:“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她的惊呼把王妈妈唤了进来,王妈妈推门而入时,孟禾鸢已然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
第27章
颜韶桉得知他的名声败成了这副德行,当即便思量起了该如何挽回。
“查,给我去查,谣言究竟起于何处。”颜韶桉面色铁青,扶着额头胸膛起伏,身旁的梅臻儿眸中闪过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