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韶桉被训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藏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他自翰林一路拙迁而来,一直是人人尊敬,还未有过如此丢颜面的时候,寺丞顾及他是颜阁老的侄子,没再多说,“你好自为之。”便把人赶出来了。
颜韶桉回府时酒意熏熏,踉跄的步伐往同鸢堂而去,如今那儿灯火沉寂,了无生气,像是从未住过人一般,他醉意涌上了头,嘴中喃喃:“阿鸢,阿鸢,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颜韶笙到底有什么好,你宁愿跟他也不要我。”,醉言醉语被前来寻人的梅臻儿听了个正着,她脚步一顿,惊骇而兴奋的捂着嘴,不可置信的扶着门。
孟禾鸢、孟禾鸢竟与颜韶笙勾搭在了一处,弃妇失德,若是传出去,或是叫孙氏和郡主知道了,她如何还能活得下去,她面色隐隐扭曲,闪烁着快意,她站在屋外看着靠在桌前醉的不省人事的颜韶桉,闭了闭眼,最终叫若梨说:“叫人把二爷扶回流玉阁。”
翌日早晨,颜韶桉醒来时梅臻儿正端着醒酒汤进屋,眉宇不见丝毫郁色,浅笑安然:“二爷,喝点儿醒酒汤罢。”
颜韶桉冷冷的看着她,看她矫揉造作,他一想到他如今的境地是眼前这个蠢妇造成的,恨不得掌掴死她,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忍着没动手,她还敢凑到他面前。
梅臻儿似是没看到他眼中的嫌恶,柔柔开口:“我知道二爷一心惦记孟姐姐,我思来想去几日,想明白了不少事,从管家的事看的出来我蠢笨,不如姐姐手腕儿好,这个西府少不了姐姐,臻儿愿意帮二爷叫姐姐回心转意。”
颜韶桉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想,等输一愣:“你说什么?”
梅臻儿柔荑放在他手背上,笑得贤良大度:“我们二人俱是平妻,这样既全了二爷的情谊,也平了外界的流言。”
颜韶桉眸色闪烁,犹豫着没有说话,最终淡淡嗯了一声。
梅臻儿不得已出此下策,为了拢回颜韶桉对她已经死去的心思,人情冷暖这几日她已经尝够了,若是能用这种法子叫颜韶桉回心转意原谅她,她愿意豁出去,左右人就算回来了,没有家世,不还得低眉顺眼做小伏低,有的是法子磋磨她。
当日她就张扬的以西府主母的派头带了不少东西,身后跟着三四个女使婆子,大张旗鼓的去了霁月居,孙氏又忙得不在庭院,梅臻儿直奔后院厢房。
孟禾鸢看着坐在对面的梅臻儿,不复上次疯癫痴狂的模样,浅笑靥靥,一派和煦环视了一遭,不免露出轻蔑之色,“姐姐瞧着过的不大好。”
孟禾鸢睨了她一眼:“都是西府的主母了,还穿这种艳丽的布料,小妾当惯了?”,她淡淡回视,不掩厌恶。
梅臻儿忍了忍没有反唇相讥,“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我今日来是替二爷当说客来了。”
孟禾鸢蹙眉,颜韶桉?
“姐姐住在霁月居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儿还有未婚的哥儿呢,也不晓得笙五爷来请安会不会来瞧一瞧姐姐。”
孟禾鸢侧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什么意思。”
“还装呐,我都知道了,你和你的姘头成日里在这屋子里颠鸾倒凤,还真以为瞒得过外人的眼睛呢。”,梅臻儿眸色中戏谑和不怀好意都快溢出来了。
孟禾鸢先是惊愕,随后意识到了她认错了,心惊肉跳之色被压了下去,握了握冰冷的手掌,眉眼淡淡:“你想做什么?”
“倒也没想做什么,我就想着你在这颜府一日,二爷便惦记你一日,你若是离开这颜府,离得远远的,我便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你觉得孙太太若是晓得你把他宝贝儿子勾搭了,会怎么对你。”梅臻儿幸灾乐祸的笑着。
孟禾鸢淡淡的看着她,忽的笑了:“为了颜韶桉,还真是难为你了。”
梅臻儿凉薄一笑:“是也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她抚了抚还没隆起的腹部。
“那你去罢,现在就去同三叔母去说,去同郡主说。”孟禾鸢颇为不在意道。
梅臻儿笑意一僵,一时拿捏不准孟禾鸢是故意这样说想看她敢不敢,还是真的不怕。
“你……你不怕?”梅臻儿惊疑不定问。
孟禾鸢哂笑,连人都能认错,有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颜韶筠能任由“姘头”这个名头落在旁的人头上,她也在赌。
“有什么好怕的,不然,你试试?”她很认真的同她建议。
梅臻儿胸腔起伏了几许后牵着勉强的笑意:“孟姐姐当真是脸皮越发的厚了,二爷原本想着我能把你劝回来,他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就是知晓你有了姘头还能不计前嫌想把你接回去,孟禾鸢啊孟禾鸢,你究竟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