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垂下头,恭敬道:“如您所愿,夫人,我会让他们辞退他的。”
他昳丽的面容上含着笑:“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的意思是他不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保镖犹豫了一下:“夫人,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怕是会留下把柄,会不会太鲁莽了,也许……”
“李。”被点到名字的保镖抬起头,见Omega视线冰冷,却仍是微笑的,甚至有几分宠溺,吐出的话却如毒蛇般恶毒,“你觉得,你和他,谁先去死比较好?”
“……”
保镖回答,“我明白了。”
霍瑜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别墅。
窗帘后的杜希恩迅速跑上了楼,躲在楼下看不到的死角处。
霍瑜在沙发上坐下,闭着眼睛休憩,缓解一阵一阵的眩晕。
这段时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连着在外奔波了半个月,他的身体早就超负荷了,是靠着大量的刺激性药物,才支撑到现在。
佣人端来一个炖盅和几枚黑色的药丸,药膳特有的微苦清香弥漫开来:“夫人,药煎好了,您请用。”
霍瑜拿起药丸,剥掉最外层的糖衣,用牙尖咬住,轻轻卷入嘴里,极其苦涩的味道席卷了口腔,舌尖不堪重负而发麻。他却没有反应,吃得既缓慢,又优雅,仿佛是在品尝苦味。
随后,才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霍希恩回来了吗?”
即使对自己曾丢弃过的亲生孩子他也直呼其名,就像询问一只猫狗似的,没有半点亲情和愧疚。
佣人答:“霍少已经回来了,就在房间等您。”
杜希恩偷听到这一句,立刻大步跑进房间,飞速把门关上。
没有反锁,因为他不敢反锁。
没多久,他房间的通讯座机响了起来。
几秒后他的终端也震动起来。
杜希恩一动不动,没听见一样屏住呼吸沉默着。
很快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不快不慢,一下一下敲在心头。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
只是没过几秒,敲门的人便全然失去了耐心,直接推门而入。
“为什么不接电话。”
霍瑜站在门口。
杜希恩低下了头,捏紧拳头,仍旧不做声。
“我记得,今天是米勒家族长子的生日宴,你打招呼了吗?送礼了吗?”
“宴会上的人告诉我你四点就走了,但佣人说你七点才回家,这三个小时你干了什么?”
“电视台去了吗?新泽兰大学走访了吗?那些掌握选票的贵族和财团董事都见过面了吗?”
“霍希恩,我之前有没有教过你,我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的眼睛。”
霍瑜的声音十分平静,但每字每句都像千斤似的压下来,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他每问一句,杜希恩的拳头就捏紧几分,到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来,语气冲得吓人:“如果我说我打招呼也没送礼,这三个小时我一直在外面玩,你让我办的事我一件都没办,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周遭的空气似乎骤然降下来几度,冷意冽冽。
霍瑜平静地直视着他。
他只说了两个字:“是吗。”
下一秒,一个巴掌骤然掴在了脸上。杜希恩耳朵嗡鸣一声,脸霎时偏了过去,整张脸都没了知觉,嘴角缓缓渗出了一抹血迹。
没多久,左脸便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清晰巴掌印。
这一巴掌也让霍瑜的手有些发麻。因用力过猛,他的嘴唇都有些泛白,力不从心的感觉涌上来,他却仍是站着,缓缓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希恩。
“霍希恩,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听话。好吗?”
杜希恩捂住了脸,怒火燃烧到顶峰,他浑身发抖,失控大吼:“霍瑜,你就是个疯子!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参加竞选了,你想都别想!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我今天见到芙芙了,她根本没死,她活得好好的,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着霍瑜嘴角出现的一抹微笑,猛然意识到说出句话的自己有多愚蠢。
“原来是这样。”
霍瑜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慨叹,终于明白过来,一手扶着额头,像是一个看着儿子堕落的母亲一样,眼神失望地看过来,轻声说,“原来是因为她,所以你才变得不听话的,我知道了,明天她就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的。”
杜希恩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尖细至极:“霍瑜,你敢?!”
“我是你的母亲,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霍瑜欺近一步,注视着他脸上的惊愕,话音陡然温和下来,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脸上的红印,“很痛吧?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杜希恩浑身发抖,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极端的愤怒。霍瑜是个神经质的无药可救的疯子,他一直知道的,倒不如说,这在整个霍家都不是秘密。
霍瑜最开始并不姓霍,真正姓霍的是他那个早逝的丈夫。他的丈夫因事故意外去世,几个叔叔虎视眈眈霍家家业,暗中商量全部瓜分,可谁也没有料到,霍家那个娶进来的Omega站出来,用雷霆手段解决了所有不怀好意的人,并且摇身一变成为了霍家新的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