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两个女子各执一词,一个说另一个是小偷,另一个百般辩解,要她拿出人证物证。
“表哥,她昨日一反常态约我与大嫂去赏花,借故去到哥哥身边,等到了御花园,我催了她几次,她左顾右盼,假装没听到!”霍子慧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听得忐忑不安,她两辈子加一起头次当小偷,破绽为免也太多了点。
“子慧,昨日我已说过,我去找子愈,是为了告知我们的去处,免他担心。在御花园不肯走,是因我没见过世面,想多看会...”她满脸通红,恭顺地解释。
霍子慧自是不信,要裴似决断。
“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呢?”他出声问道。
“在我这里,郎君。”她去柜中找到玉佩交给他查看,他接过后,看了几眼便对霍子慧说道:“子慧,你瞧,我的这块霍家玉佩还在,她若是要偷,自当先从这块偷起。”
“表哥,你迟早会被她害死!”霍子慧失望离开。
窗外响起一声口哨声,是垂文在告诉他们:挽金已离开。
“你这玉佩仿的还挺真...”他拿着假玉佩端详,若不是他摸过真的,方才定会信这块才是真的。
“五十金仿的呢,不过,出钱的是裴定齐~”她看着他笑,想起霍子慧的剑,捶着他的胸口嗔怪:“舅舅怎么不告诉子慧,我真怕她杀了我!”
“做戏嘛,当然得真一点。”他捉住她的手,悠悠说道。
当日,霍将军的大公子被连夜送到霍家老宅一事传遍海陵府,皇帝得知后,召霍将军入宫询问。
“回陛下,并未出大事,只是臣这个逆子不知上进,臣送他回老宅请族长教导。”霍将军一脸正色。
皇帝:“朕听闻子愈昨夜丢了一块玉佩,可是与此事有关?”
霍将军:“回陛下,丢失之物只是家中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
君臣一问一答,瑞王立在一旁,阴险地看着霍将军。
为了这个儿子闯下的弥天大祸,一向不徇私情的霍将军竟不惜犯欺君之罪,也要连夜送走儿子藏起来,真是好一出父子情深!
坊间有传闻,霍公子被送走一事与裴侍郎的夫人有关。
一时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
挽金等裴似去刑部后,跑来找她,说万贵妃已将玉佩交给瑞王,还夸她才智过人。
“得贵妃娘娘一句赏,就算刀山油锅,我亦不怕的!不知,我爹的毒...”她看向挽金。
“放心,主子不会亏待你的,只是我们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办,”挽金犹豫地看她,缓缓道来:“此事简单,半月后有一场宫宴,你引霍将军去赴宴。”
霍将军历来不参加任何宫宴,起事之日,若他在宫外察知他们的计划,以征西大将军的身份号令霍家军,他们的胜算便少了几分。
“你存心害我,是不是!霍家上下现在巴不得杀了我,怎会听我之言赴宴?”她气恼他们言而无信,坚决不肯帮忙。
挽金并未强求,只让她多想想她的爹娘。
“事成之后,他定会休弃你,而你的爹娘还等着你去救...反正他也快死了,你不如把握此次机会,助主子的大业成,何愁不能再嫁一个好郎君?”挽金离开之前,留下这句话。
她背对着她,心中觉得好笑,她成过四次亲,可不想再拜第五次堂了。
再者说,她觉着她二嫁的这位郎君千好万好,她已准备和他和和美美一辈子。
当夜,她将挽金之言笑着讲与裴似听。
“好啊,等他落到我手里,我就把瑞王妃嫁给别人!”他可是记得,瑞王妃有一个等了多年的青梅竹马,想拆他的姻缘,他先拆他个妻离子散。
“他们的造反之日看来就是那日宫宴,子愈能带兵赶回来吗?”笑话讲完,她担忧地问道,离造反之日越近,她越害怕。
今世的太多事,与前世她所经历的世事偏离太多,她开始害怕,害怕她的重生,最后会导致福王一派一败涂地。
“能,他虽武功不行,兵法却用的极好,裴定齐玩不过他。”他那个好哥哥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霍子愈从小被他捉弄到大,骗人的法子自要比裴定齐强上不少。
裴定齐自霍子愈被送走的第二日后,便从侯府消失了,连吴妙彤甚至宜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定远侯病着却不担心,时常宽慰这一妻一妾,说他有要事在身,她们在家好好等着就是。
广陵府的冬日常爱下雪,絮乱风轻,早起时的军营,远远看,似一个个低矮的雪山,连绵起伏,其中人马来来往往。
“诸将军,另一块玉佩已送到,不知大军何日能出发?”营帐中,裴定齐指着地图之上的海陵府说道。
那里山川锁翠,高耸的城门直入九霄,曾有诗叹:群山万壑赴海陵,碧水东流至此回。
“明日就可出发,放心,不会坏了瑞王殿下的大事。”诸将军接过玉佩,吩咐新来的随从去交给他的部将。
“他是谁?”裴定齐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年,奇怪地问道。
“家中的子侄,知我不日飞黄腾达,来找我谋个差事。”诸将军气定神闲,留他在营帐中商议造反一事。
另一个营帐内,十一位将军依次坐定,有少年持玉佩而至。
“参见公子!”
“众位叔叔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