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池大人要被调去都城为京官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那池大人是高升了,高升了好啊,总比呆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好。”说话的百姓嘴上是这么说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由衷的哀叹。
“那宁家的真不是东西,还坑蒙池大人和代邑的女城主勾结,池大人可是有女眷的人。”
“对对对,那可是咱们雪原郡的美人,那代邑的城主空有些银钱罢了。”旁边的走卒货贩聊得火热,全然没注意到旁边已经来了不少车马。
寒衣族的车马走在最前面,黑白色旗帜尖端绑着一簇白毛。
后面的车马则是立着青黄相见的代邑城帜,一大片青黄色飘荡在空中。
这是代邑的队伍。
虽然同行在官道上,两方人马一眼便能辨别出来,前方的队伍身上披着藏装,木制车轮轴承处多有损耗,这是游民的装扮。
后方的队伍,人长得高大,异瞳异色,马匹健壮,行进间进退有度,马车牢固且结实,轮体都是用的上好橡胶所制,一看便是代邑车马。
两边的百姓纷纷绕得极远,暗自打量着马车上的货物,这些日子,代邑已经押送了许多粮食回城,莫非真像是陈麦子所说,天灾将要来临。
要知道因为陈麦子这么一搅和,城里的粮价已经上升不少。
“你们这些人懂个什么?城主大善,岂能用金钱美貌衡量!”一声拔高的嗓门,还带着熟悉的味道,瞬间将麦子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车窗以外,远远看到一个年轻公子正和旁边的几个中年汉子叫嚣。
那几个汉子看着像是做惯了粗活的平头百姓,浑身的衣衫上带着布丁。
见到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俊公子为难他们,立马瑟瑟缩缩的跪趴在地上,旁边几个应合的见势头不对劲,连忙从后面溜跑了。
“是苏时晏。”
池瑶皱着眉头,杏眸里透出几分厌烦:“他怎么还跟到这里来了。”
“雪原郡有他苏家的产业,那想必苏云也在附近。”小草快速说出这番话来,将目光从窗外移向了麦子。
和苏家做的交易,正是由苏云来对接,没成想他们兄妹竟早已到了此处。
苏时晏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到了代邑的队伍面前,朗声道:“苏家苏时晏,求见瑶大人。”
瑶大人,是池瑶如今对外的宣称,池姓太过招摇,加上如今民风如此,女人的姓名都是按夫家叫。
在代邑为官两年后,池瑶决心打击这种轻视女人的恶习俗,特意为自己造了个名号。
听到这话,池瑶明显一震,急忙撇过头对众人解释道:“我可跟他没有什么牵扯了。”
金流风在外和那些奸商打交道了许久,一眼便看出了来人的真实意图,刻薄道:“这苏家公子可不是为了你来的。”
池瑶听到金流风这么一句话,冷哼了一声,扭头转向窗外大喊:“不见。”
“果然是个笨鸟,让人轻易就找了窝。”金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让这池瑶去做生意,怕是商行都不够赔的。
如同金流风所说,那苏时晏竟直直的朝她们的马车方向策马过来,隔着卫兵的人影大喊道:
“瑶大人,还麻烦您帮我转告城主,苏家交易之事,由我苏时晏全凭作主,苏某在雪原城恭候大人。”
池瑶听到苏时晏的话,心中存疑,什么时候这苏时晏也学会了低声下气的说话。
就在这时,“嘶剌”一声,麦子她们背后的粮袋突然破了一个口子,接着是无数颗粒掉在橡胶垫上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沉闷掉落声。
说完这话,不远处的苏时晏也没有纠缠,转身骑马就离开了代邑的队伍。
麦子将手边散落的菽豆捧起来,重新塞进了马车上的粮袋里,小草立即找一块布将这漏洞补上。
就刚刚这么一个小插曲,地上已经撒满了菽豆。
几个人一起把地上的菽豆都塞回原位后,憋屈的伸了伸脚。
“原以为城主叫咱们来是坐这大马车,没成想,还不如原来的马车呢。”金流风哭丧着脸,甚至开始怀念起了最初那个满车棉花的货车。
而他们几人的马车里,现在已经装满了粮袋,还有缴获回来的铁剑,被藏在了内层里。
“苏时晏的话是什么意思?”池瑶憋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开口问向麦子。
“苏云如今是代表苏家,和代邑交易的主事人,苏时晏只是苏家的一个二公子。”
麦子说到此处,池西瞬间就明白了苏时晏的意图。
刚刚那些恭维城主的话,还有求见她的行为,都是作秀,实际上是为了吸引城主的注意,只是为了抢走苏云手中的主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