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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豆大的雨点也终于在闷雷的催促中,一颗颗掉落在地面上。
徐徐春风送来一股久旱逢甘霖的泥土气味,灰扑扑的青草被洗刷得碧绿盎然。
一夜过去,迟来的春天终于降临这片旱了四年多的大地。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营帐外面响起,时不时地掠过几声闪电。
地面上支起了许多棚子,还有各种容器,将地面上摆得满满当当。
原先用来过滤水的几个巨大圆桶,里面也已经全部被盛满。
有了老天爷的帮助,东女至少半月里没有缺水的后顾之忧。
“也不知道这雨不知道能下多久。”
小草的眼里冒出喜忧参半的神色,这些年里不是没下过雨,大多都只下过两三天,便又是长久的旱季。
“这次大雨来势汹汹,应该比往常的久。”
麦子望着天,雾晕晕的一片,大风呼啸而至,刮得树上新抽出来的枝叶梭梭作响。
大雨倾盆而至,大军的行程看来会拖慢不少。
不过这场大雨,对于东女国来说是利大于弊。
雨季到来,收成才会好起来。
麦子将目光收了回来,远处的兵士们正在上下不停地挖着壕沟,修渠蓄水。
三日后,希维尔带着大军顺利到达了阵地,即使所有兵士们满身泥尘,也难掩其英姿勃发的状态。
麦子同众位将士商议后,决定即日攻打石坳关。
石坳关山险路陡,关口易守难攻,骑兵难上。
麦子决定先派出希维尔带着火统营的兵士,带着火雷,先炮轰石坳关的西侧。
再派出大军围攻石坳关。
在绝对的武器压制面前,攻下石坳关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只是石坳关的城墙出了名的垂直高耸,不好突破。
行军至石坳关,关口上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中洲军的兵卒,每隔五米处就有一粗制炮台。
罗通天站在石坳关的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些东女军一步步逼近,威猛的身体因激动微微颤抖。
在东女军前进的方向不远处,正是他们前些日子费了大力挖好的壕坑。
里面埋藏着大量火药,一旦东女军踏入此区,中洲军便会激活猛攻此处,定能让东女军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罗通天不由得癫狂地笑了起来。
谁料东女军在前行了一段距离后,竟然全部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刚好在两军防线以外,罗通天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派人严丝密缝地监视东女军的动向。
东女军在石坳关下修建好关哨营地后,夕阳落下时,希维尔已经准备带人前去勘察周边地形。
麦子爬上关哨,只见石坳关下,一堆疯长的草丛十分亮眼,偏偏面积不大,近半亩地的样子。
周边的草大多都是枯黄泛着疲态,恍若还没从苦寒的冬日熬过来,而这片草地,能如此茂盛,定是先前翻过土的缘故。
麦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她们有以火雷攻城的想法,以罗通天的心计,必定也想得到。
而那处长着新草的地盘便是端倪,麦子立即召回了希维尔等人。
“暂停出军,排查火雷,尤其是泥土松软之地。”
听到麦子的话语,希维尔也瞬间反应过来,毕竟埋火雷的事儿,他们更是驾轻就熟。
趁着夜色不明时,希维尔已经带着火统营的兵,将附近十里地都摸排完毕。
“果然如陛下所料,他们分别在西南,东南处埋藏了大量火药。”
希维尔将挖取的火药物奉上来,以及火雷区的大致分布图。
麦子将手中的炸药细搓了一遍,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朱砂水银以及硼化物,混合配比十分粗糙。
这种炸药极易哑火,和她手上的热武器完全没有可比性,足矣算得上降维打击。
既然已经知道罗通天他们的布防,倒也没什么可等的时机了。
麦子将手中的火药物放在案桌处,目光陡然锋利:
“夜袭石坳关。”
石坳关处,急促的号角声起,罗通天披着重甲就走出屋内。
看到外面慌乱成一团,罗通天的心沉了一沉,疾速冲到山关前,就瞧见东女军直上石坳,完美的避开了火雷之地。
守在关外的中洲军已经全部阵亡,罪魁祸首正是他们手中的千步便能杀人于无形的“神箭”。
罗通天见此情况,立马派兵投射火雷。
见场面乌烟瘴气,不少兵被吓破了胆,罗通天一声怒吼,才暂时恢复了局面。
他手下的兵卒们仿佛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迅速分裂成小队,在炮台上协作去投射火雷。
只可惜敌军来势汹汹,其排兵布阵丝毫不弱于他之下。
加之武器的悬差过大,在希维尔看来,这些一颗颗投射过来的火雷,射程短不说,威力小。
一颗火雷下来,半条命都还在。
有些哑了火的,到了跟前也没炸,反而被他们单手就扔回敌营了。
中洲军节节败退,眼瞧着大军已经攻到了关门下,崔家率先领着包袱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