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刚出任务回来,累着了?
苏燕婉本来想和朋友分享分享今晚跳迪斯科的见闻,但见他这么疲惫,还是决定不说了。
她伸了伸腿,座位有点挤了,她又往上坐了坐。正想开口说可以走了,就见靳泽突然朝她侧过身来。
突然拉近距离,苏燕婉一下愣住。
两人之间就隔了一个巴掌长的距离,近的苏燕婉可以看到家属院大门口昏黄灯光落进他眼里的样子。
像极了天上的星星被揉碎填满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有点耀眼,又有点迷人。
靳泽抓住座椅拨杆往后怼了怼,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这个高度怎么样?”
“什么?”苏燕婉茫然地看向他,没理解他的意思。
她杏眼圆睁,那双平日里狡黠灵动的双眸显得呆呆的,红唇紧抿,露出左边浅浅的酒窝。
靳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耐心解释:“座椅的距离怎么样?还要往后调吗?”
苏燕婉这才发现座椅往后调了,她的腿能伸的舒服。原来吉普车的座椅是可以调整的。
想到靳泽还在等她回话,她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结巴了:“可,可以了。”
吉普车启动,往靳家小院驶去。
苏燕婉坐在位置上,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正砰砰砰剧烈跳动。
她刚才居然被靳泽诱惑了。
“那位男同志好像没见过,刚认识的?”靳泽突然开口。
苏燕婉侧脸看向他,“你是说孟同志?”
靳泽目光直视前方,看似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不认识?”苏燕婉问他。
“我该认识?”他淡淡道。
“他是孟良烨,燕京大学的教授,是静茹的亲哥哥。刚才他送我回来的路上,还说以前经常和静茹一起去靳家做客,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靳泽:“我十五岁就进了军校,很少回家。后来进了部队,也基本住在部队宿舍。”
那你现在怎么几乎天天回来?苏燕婉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太礼貌,靳泽回自己家难道还需要她一个保姆同意不成。
“今天你和那位孟同志,是约会?”靳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云淡风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指尖发白。
苏燕婉动作一顿,侧身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今天静茹带我去兴潭公园跳迪斯科,孟同志也想见识,就一起去了。我们就是在那认识的,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闻言,靳泽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嘴角轻轻勾了勾,又怕泄露什么,压抑的抿唇。
苏燕婉怕没说清楚,特地强调了一遍:“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担心我处对象了就不做保姆了?放心,不会的。至少短时间内,我都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靳泽眼里刚升起的笑意消失,车厢里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苏燕婉正想说些什么,车已经停在了靳家院子门口,何立城站在门口抱怨:“你们也太慢了,我都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你们还没回来。”
她猜得没错,他刚才果然是尿急。
苏燕婉下车,路过何立城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何同志,像你这样,开车坐久了不舒服的男同志多吗?”
何立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自家司机和他爸所在国营工厂的运输司机小刘小张他们,点了点头,“确实挺多的。”
吕云芳和靳师长正在客厅,一个喝茶,一个看报,听到苏燕婉的声音,她起身道:“燕婉,怎么样?迪斯科舞会好玩吗?”
“应该算好玩吧。静茹跳得很开心,就是我可能不太习惯,觉得太吵了。”
“那是,确实有点吵。”吕云芳看到靳泽进来,心疼地走过去帮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这次任务很艰难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靳泽摇了摇头:“回来的路上在国营饭店吃过了。我回房间洗个澡。”
吕云芳心疼孩子:“去吧。”
何立城则直接去了隔壁外公家,那里有他的房间。
今晚没有霍元甲,苏燕婉早早洗漱过后上床睡觉。只是大概是早上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干脆起床翻出一个新的本子,在封面写上“灼灼录”三个字,以后她死的时候,可以作为陪葬品。
十三日,晴,炎热。
刚开始几个字用的还是大夏朝的文言文,苏燕婉用笔划掉,替换成现在用的白话文。
说起来,不过三个月,她几乎完全吸收了话本里的知识和原身的记忆融入了这个世界。现在的她,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已经很少有大夏朝的痕迹。
那些过往的勾心斗角仿佛成了一场梦,如今就像梦醒了。
苏燕婉甩甩脑袋,扔掉杂思乱绪,开始整理今日的内容写起日记。
今天早上又做成了一单生意,而且说不定能拿下燕京大学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