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池蕴摸不透他什么情况,不想在这种面面相觑里煎熬,只清了清嗓子,先打破沉默:“那个......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这话他的语气有揶揄。
池蕴尴尬地手扶住咖啡杯。
她不想过度解读他审视她的目光抑或玩味说出的话还有什么意味。
但季圳然的眼神太直白,深邃的像能把她穿透一样。
按理说,池蕴应该是气场很强的,不论年上还是年下,她都没什么会被拿捏的机会。
但除了季圳然,这比她小一岁的年下。
高中她就被拿捏过,现在她都二十九了,怎么可能还会被那点儿情绪摆弄?
池蕴深呼吸,心沉下来,她说:“刚才谢谢。”
季圳然颔首,眉眼轻挑,毋庸置疑接受她的感谢。
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臭屁。
但他现在外表真的成熟太多,以前的臭屁化到现在身上,结合刚刚他对那男人说的话,已经成了腹黑和闷骚。
池蕴淡道:“就是场闹剧,本来想自己解决,没想麻烦你的——”
“麻烦我?”季圳然盯着她的眼睛,温文尔雅的含笑,但笑的池蕴后背凉。他说,“要不是我出面,池小姐想怎么解决?”
“这就是另外的话题了。”池蕴不想再绕着相亲聊下去,总有种被抓住把柄的感觉。
季圳然和她对视了几秒,两边似乎都不打算说话。
但池蕴隐约还是感觉到季圳然的熟悉,说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刚刚过来坐的车里也是这种味道,淡淡的木松香,带着隐约的麝气。
她是真没注意刚刚的司机,但季圳然的出现,她小心试探:“你刚刚过来,是开车了么?”
“怎么?是还想搭免费顺风车?”他的语气玩味,尤其是“免费”两个字,还咬字特别重。
池蕴:“......”
正巧阮舒瑗那边的最后一条补充的消息,她未读:[对了,蕴蕴,我卡里没钱了,车费可能得你付一下了。]
池蕴:[............]
这下,真成池蕴占了季圳然的便宜。
池蕴一个头两个大,说:“车费的话,抱歉,刚刚忘记转了。要不我现在转你,码方便给我一下么?”
这举动,像极了马/后/炮。
“不方便。”季圳然直截了当回绝。
“......”
池蕴扯了下唇角,知道他难搞,没想到现在的他比以前还要难搞。她很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虚假笑,也难得好脾气地客套:“那你现在回北京了,之前在溪安用的手机号还用么?”
他们高中是在溪安读的。
只是高三那年,池蕴因为家里原因转学来了北京。
所以要是他以前的手机号现在还用的话——
“早停了。”季圳然说,“不是都过去十一年了么?”
谁还活在过去?
池蕴意外自己听到季圳然的话,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池蕴也不想多拉扯:“那怎样才能把车费转给你?现金可以么?”
“我不用现金。”季圳然很果断利落,“加好友,转我。”
“为什么还要加好友?”池蕴下意识问。
这话被季圳然理解成了——转钱就转钱,你攀什么关系?
他原先就淡漠的脸这下神色更冷更难看。
池蕴也意识到她这么说话不对,赶忙说:“其实你开个收款的二维码我直接转很方便。”
他还用她教么?
季圳然这下彻底被挑的不悦了,但不悦他不会表露,常年的训练让他现在就算碰到事情,微表情都很少流露。只有那张邦邦硬的脸,面无表情。
“池蕴。”季圳然问她,“我专职当司机的?”
“......”
最后,熬不住,池蕴加了季圳然好友,转了一百块过去。
池蕴:[不用找了。]
当晚,池蕴点进季圳然的朋友圈。
她被屏蔽了。
“......”
-
本来说好放池蕴休息,但科室那边当晚还是来电话了,是池蕴的病人。
是阮媛给她打的求助电话:“池蕴!怎么办!13号床的陈先生意识障碍,呕吐了大量鲜血,胃小弯胃角处不仅溃疡,还存在活动性出血!”
池蕴直接赶回了医院,紧急手术。
接连的病人,几乎又是一夜没合眼。
等她短时间的休息再醒来时,面前又是一堆热腾腾的早饭,什么品种的都有。
池蕴知道,是阮媛买的。
但她没吃。
很快,池蕴接到了导师的电话。
她和阮媛一起出现在了导师的办公室,“徐老师,早。”
徐烨齐是池蕴自学校开始的导师,阮媛是他第二重点培养的徒弟。但阮媛和池蕴的水平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池蕴靠的是脑子,阮媛靠的是关系。
阮媛这普外的位置有阮家帮忙,阮舒瑗精神科的位置只能靠她自己考。
好在阮舒瑗自己争气。
池蕴极度厌蠢,也懒得搭理阮媛,但现在徐烨齐有意让池蕴拉阮媛拉她一把。池蕴明面上有应,但实则阮媛知道她排斥自己。
走出徐烨齐办公室,阮媛就不爽说:“不想带就别带,谁像你这么两面三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