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就你这哆啦A梦手,能照顾谁呢?”何伟然不留余力地嘲笑,“最后还不是我任劳任怨地天天奔来医院照顾你俩。”
凌灵和何伟然拌着嘴,两人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盯着陈盐躺着的那张病床等了十来分钟,很快又被护士叫回去了。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陈盐病床旁摆着的监视仪器忽然出现点细微波动,她重若千斤的眼皮震颤着,终于挣脱了粘合,静静睁开。
意识回笼,代表着对痛觉的感知也开始恢复,接踵而来的疼痛令陈盐不适地皱眉。
手上的动作牵动了正趴在床侧补眠的人,眼中很快跌进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挺拔身影。
谢珩州用那双略带着疲惫的薄单眼睛深深凝着她,用粗粝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脸,失而复得般珍贵。
他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地勾笑:“祖宗,舍得醒了?”
伴随着清醒而来的,还有进医院前的那些记忆,联想到谢珩州之前对她这份职业危险性的评估,陈盐顾不得伤势,试图和他解释:“谢珩州,其实我那个时候被枪打中,是因为……”
“这几天我想清楚了,”谢珩州蓦然出声打断了陈盐的话,撩起眼皮和她的目光交汇,“无论我说什么,你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继续当警察了。”
他的话带着沉沉的严肃意味,将陈盐的心搅得七上八下,重重地坠下去。
这个开场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她还没努力,他就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宣判死刑了吗?
“直到退休前,你都会一直和这些危险为伍,始终冲锋在和黑恶势力斗争的第一线。”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陈盐想也不想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角:“考虑好了,不分手。”
谢珩州怔了一瞬,挑起眉梢,失笑反问:“谁说这个了?”
“你敢和我提那两个字试试?”
他拉起她的手,扣在手心里摩挲:“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做你的后盾。”
“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拼尽所有将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好一会儿,陈盐才轻轻点头,眼睫带着点泪,莞尔:“好。”
陈盐病中昏迷时做了个梦。
梦回到他们初遇时的那个夜晚。
她独自跋涉在风里,泥泞破碎,灵魂失重。
唯有抬眼望他时,乍见浪潮春生。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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