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冷冷淡淡，可耳尖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了。
礼枝不掩饰对他打量的目光，努力憋住笑意。
今天的晚餐是昆布汤、煎银鲑、蔬菜杂煮配上米饭，满满的江户风味，充满了复古的情调。
礼枝吃惯了超市半成品加工出来的糊弄餐，原以为会对这种清淡的家庭料理无法欣赏，谁知第一口汤就把她给鲜住了。
什么嘛，手艺明明好得不得了。
礼枝心满意足地喝着昆布汤。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晴尘做的饭就好了。”
“我才不。”对面的晴尘抱着胳膊，不服地瞪向她。
礼枝脸红得冒烟。
糟糕，刚才吃得太忘我，一不小心把心声都说出来了。
“除非买一个新的围裙。”
这后半句差点把礼枝给噎到。
她拍着胸脯把卡在半路的饭顺下去，笑嘻嘻地答应道：“没问题，明天就去给你买新的！”
*
“是说大腿内侧有奇怪的纹样，还会带来剧烈的疼痛，是吗？”诊所里，一名女医生正在详细地和礼枝确认她的情况。
“是的。”礼枝重重地点了点头。
医生的神色从半信半疑，转为了凝重。
她思考了片刻，对礼枝道，“我需要查看一下顾小姐的情况，可以吗？”
获得了礼枝的同意之后，她带她躺到了检查用的床上，拉上帘子，对着礼枝的大腿研究了起来。
“诶？有任何的纹样吗？”女医生仔细地看了半晌，“状况很正常。”
礼枝勾起了脖子向自己的大腿看去。
青灰色的刺青纹样已经蔓延到了膝盖，正醒目地霸占着她光洁的皮肤。
这医生怎么会看不到？！
礼枝坚持自己的说辞，迫使医生掏出了老花镜戴上，弯下腰来凑近了查看。
医生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腿上了，礼枝还是瞧出她脸上写满了疑惑。
“顾小姐，我什么也看不到。”医生直起了腰，又戴上手套在她腿上按压了几下，“经过触诊，也没有异样。”
礼枝有点急了。
“不，真的有刺青，像纹身一样就在皮肤里面，疼起来的时候它还会动，就像有生命一样……”她飞快地说着，担心医生不相信她，她说得极重。
女医生还是为难地摇摇头，表明她检查不出任何的异样，并主动提出如果她需要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的话，她会帮忙开介绍信。
“不用了。”礼枝从检查床上下来，整理好了衣服，“谢谢医生。”
她拔腿就往诊室外面走，女医生跟了过来，用委婉的语气提醒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或许可以去看看精神科。”
“……”
被当成精神病了。
礼枝没有说话，浅浅鞠了一躬就逃跑一般出了诊所。
真是见了鬼了。
她心情极其垃圾，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四处寻医问药但都无果的那段时间。
她的运气已经烂到了连晴尘的加护都起不了作用的程度了吗？
她泄气地坐在了车站的长椅上。
回家的电车每隔五分钟驶来一班，她木然地目送一班又一班电车呼啸着驶离站台，磨蹭着，不愿意回家。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城市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她才踏上了回家的电车。
路过家附近的综合商店，礼枝想起她昨天和晴尘说好了今天要给他买一条新的围裙。她便走进了店里。
综合商店是真的很综合，什么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可谓是应有尽有了。
礼枝轻车熟路地来到顶层的厨房用品区域，在一堆围裙里挑选了起来。都是一些家庭主妇会喜欢的设计，格子、蝴蝶结、碎花……
无功无过，平平无奇。
礼枝把一整个货架都翻了个遍，没有一件能入得了她的眼。
就这样败兴而归了。
在路过二层时，礼枝余光瞄到了被帘子罩起来的十八禁区域。
！
礼枝萎靡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当场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新的世界在眼前打开。
一整面墙的情趣内衣和角色扮演服装，设计有够独特，比那些花花绿绿粉粉嫩嫩的家庭主妇围裙有特色多了。
她锁定了女仆装的区域，在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模特图里一眼相中了一件围裙式的小吊带。
拿着盒子准备出去，礼枝迎面撞上一个中年男。
那中年男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物品，露出了震撼的眼神。
礼枝颜面尽失，几乎是抬着胳膊挡住脸，爬着离开了这个烫脚的地方。
*
回到了家，礼枝无视拓云、早雾和晴尘对她一整个白天都不归家的盘问，神秘兮兮地勾着晴尘的头发，把他拉进了卧室。
礼枝脸上的笑，并无任何的恶意，却看得晴尘头皮发麻。
他把头发从礼枝手里扯出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礼枝嘿嘿地笑了两声，手指戳着他的和服腰带，“你不是说不要穿我的那个粉色围裙吗？”
晴尘：“所以呢？”
礼枝的手缓慢地向下滑动，“所以我特地去给你买了一件新的。”
异样的触感从小腹升腾而起，就好像是猛喝了一口烈酒，酒气直冲眉心的炽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