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他竟然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一直深埋在心底始终无法也不敢忘记的人。
她是神女。
她便是那个自他还是东临的时候，便爱到骨血里的女人。
她是他的凌苍，他的苍苍。
“小乖。”临渊眸间有晶晶亮亮的东西在闪动，他牵上苍灵的手，看着她，眼神温柔而缠绵。
“以后，以后的以后，我们便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他将她的身子紧紧搂到怀里，苍灵听着他胸口传来的稳健而沉沉的心跳声，心尖尖上却突然弥漫上莫大的恐惧。
她伸出手，紧紧抱在他的腰身，“之前的，我都不予你计较，只是之后，你若敢负我，我一定…”
“一定什么？”临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笑着问她：“杀了我吗？”
“我便忘了你！”苍灵道：“我便永远把你忘了！”
临渊的脸色一白，“小乖，这种话你是说都不能说的，我不许。”
“那你便好好待我。”苍灵望进他深沉如海的眸子里“临渊，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以后的日子，对于你我来说，都是考验。”
临渊再次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心，“小乖，或许…以前我做过一些什么，但你要记住，我爱你，这一点请你不要怀疑，也麻烦你永远记住。”
“嗯。”苍灵闭着眼睛点头，“我的心，与你一样。”
临渊的唇点点落在她的唇上，轻柔如杨柳拂过，又似羽毛刷在她的心尖，她喃喃出声，“东临…”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吻太久，似乎只是浅尝辄止，以至于苍灵还沉醉其中的时候，他突然抽身离开。
“东临？”苍灵睁开迷离的双眸，眸间氤氲潮湿一片，清丽婉约却又媚色天成。
临渊努力压抑下体内迅速涌上来的情潮，自身后拿出一物。
空气中突然传来浓郁的肉香，苍灵猛然睁开眼睛，便见临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碗一筷。
是一大碗汤面。
青瓷玉碗当中，瓷白的骨汤间是顺滑筋道的面条，上面铺着油亮翠绿的小白菜，还有红亮诱人的酱牛肉，以及一颗黄澄澄的荷包蛋。
“给我吃的？”
“当然。”临渊端起碗，夹了块牛肉到她唇边，“小乖，生辰快乐。”
苍灵一愣，生辰？
“今天是我的生辰？”苍灵失笑，“如今十几万年过去，上古日历与现在已经截然不同，我现在都搞不清楚，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我到底应该是哪年哪月出生的。”
“是你降生在凡间的生辰。”临渊道：“小乖，那是你新的开始，以后我便在每一年的这一天，给你过生日。”
苍灵淡淡而笑，“好。”
她接过面碗，“这是你亲手做的？”
“嗯。”
“玄墨给我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你就只给我煮了一碗面？”苍灵佯怒道：“你果然不如玄墨疼我。”
“在凡间与云悱所在的那个异世，都有过生辰的时候吃面的风俗，象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虽然对于我们来说这些简直不值一提，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我还是想借它的美好寓意，不图长命百岁，只愿长长久久。”
他看了一眼正在吃面的苍灵，“与你，长长久久。”
“你还真是投其所好。”苍灵吃了一大口面，不禁打心眼里叹服他做面的能力，竟然能做的如此好吃，她刚才差点一口吞掉自己的舌头，这哪里是九重天上不然尘俗的帝君大人，明明是凡间的大厨，还是高档酒楼里的那种。
“你是笃定了我肯定会喜欢，所以就只做了一碗面。”苍灵糗他，“哪里像玄墨，他就是心眼实，一心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不像你，就会投机取巧。”
“我…不是的…”临渊突然变的有些慌乱起来，“小乖，我不是故意讨巧，我是觉的，你肯定会喜欢，因为之前我们在云悱那个世界的时候，你便一直喜欢吃面，所以我就照着那里的味道给你做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去再重新给你做别的！”
难怪！
苍灵看着碗里已经被自己吃下去大半的面条，难怪自己一直觉得这面的味道很熟悉，原来他照着那个异世的味道做的。
不由的又想起了云悱，苍灵心头掠过淡淡心疼与失落，“我想云悱了。”
苍灵自袖中取出凝魂盏，朱雀醒来以后，这盏明灯便一直被她带在了身边，此刻看着它，云悱之前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便如一副长长的画卷在脑海中清晰的展现出来。
“我想云悱了。”她说。
她的手轻轻摩挲在凝魂盏上，“你说，她既然是凝魂盏所化，就算她死了，应该也可以感受到我吧，它不是神器吗？神器都有灵性的对不对？”
临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凝魂盏是她的本体，因为作为云悱的元魄已经消散，那么云悱也便彻底消失了。”
“她还能回来的是吗？”苍灵神色间充满希翼之色，“既然她的本体是凝魂盏，那她的魂魄一定还可以再聚回来的不是吗？”
“小乖。”临渊道：“云悱不是普通人，她是凝魂盏化出来的，这神器有灵性，当初又因为我对你刻骨的思念，它在我身边耳濡目染感通身后，开了灵根才化了一个元魄出来，因为也注定了不会有善终。”
“那么我以后把它日日带在身边，我想云悱的样子，我念她的一切，是不是它便可以再化一个云悱的元魄出来？”
“小乖。”临渊轻摇了下头，“就算真的化出一个元魄出来，那也是新的生命新的一个人，与云悱毫不相干。”
“……”
苍灵握着凝换盏，一滴泪水潸然而下，溅在了它的灯芯上。
“小乖。”临渊唤她，“面凉了，趁热吃吧。”
他挑起一筷子面，喂到她唇边，“乖，张嘴。”
苍灵收起凝魂盏，擦了下眼泪，很是听话的张开了嘴巴。
临渊一口一口喂她吃，直到最后一口面下肚，直到最后一滴面汤也没剩下，苍灵吃的干干净净。
她冲他展颜一笑，“其实，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临渊的手在她唇角轻轻擦拭了一下，“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还是不要了，天天吃我会腻的。”
“那我便每年你生辰的时候做给你吃，其他日子你想吃什么我便给你做什么。”
“真的？”
“真的。”
“拉钩。”
“好。”
……
太极宫大殿。
沉香木长桌上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就只刚才苍灵吃了几口，剩下的，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