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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诗维梦_琉浪【完结+番外】(5)

  这不方便,流言蜚语会淹没人的。

  维巫收住银块,握在手里,便欲转身。妇人叫住他:“哎,二位既然找不到住处,那就将就一晚吧。还请二位在明天早早离开。”

  “好。水芽,过来。”

  水芽跟着维巫和妇人走进院子,院子不大,却十分温馨,打理的井井有条,朴素干净。妇人领着两人进入一间屋室,道“两个床铺倒是没有,不过这房间有一张床和一个矮卧榻,二位将就一下?或者还有另一间房可以住……”

  维巫打断她:“不了,就这间吧。”

  妇人看一眼东看看西摸摸的水芽,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不好吧。姑娘看着也不小了,这,男女有别……”

  “既是男女有别,夫人还领着我一个男人进来?”

  “清者自清,何况你们一早就走,别人又看不到。”

  “好一个清者自清,既是清者自清,别人看到又何妨?”

  妇人明显被气到了,道:“你不知道,有时候,流言蜚语会逼得人无法存活。”

  维巫道一声“受教了”,可眼里哪有半分受教的神色。

  他递给妇人银块,妇人不接。妇人道一句:“人心险恶,别太显财了。你们明天早点走就好,房钱什么的,我琳娘从来不收。”言罢,关门走了。

  维巫低声道:“倒是低估她了。”把银块放在屋内的木桌上,提起茶壶到了两杯水,对水芽道:“过来喝口水吧。这一天也累了。”

  水芽正在好奇地拨弄着绣盒,拿起一张手帕细看,听到维巫的话,忙放下绣盒走到桌边坐下,接过水喝了一小口。

  “有点凉。”

  维巫递了水就走到床边拉着被子铺床,回应道:“那少喝些,待会儿肚子又该疼了。”

  “嗯。”水芽应了,可还是乖乖喝完了一杯水,这个是维巫哥哥倒的呢。

  “好了,床铺好了,快睡吧。”

  “哦,好。”

  维巫抱着一床被子走到卧榻,水芽不忍,提议道:“要不我睡那个卧榻?”

  他放下被子,走过来拿起水杯,他的手莹白如玉,纤修如竹,握着灰褐色的陶杯这些特点更发明显了。他用另一只手摸摸水芽的头,道:“快去睡吧。”

  水芽知道,每一次都是犟不过他的,便放下陶杯去睡了。

  维巫浅饮慢酌,一杯喝毕也睡了。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子上糊的白纸,洒下一摊明亮。这里是山脚下,有些动物是正常的。只见窗户上突然映出一个黑影,身体像一只猫,尾部摇摆着一根硕大的尾巴。一会后,这个黑影就离开了。

  一大早,晨光微醺。维巫叫起水芽,两人匆匆洗漱过后,维巫便带着水芽告辞,琳娘原本想留他们吃了早饭再走,可维巫推辞了,道:“不饿。我们还是早早离开吧,现在外头是没人的。”

  琳娘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回道:“也好。”送二人到门口,告了别。

  维巫从容的走在路上,水芽与他并肩。这时太阳还未升起,天边泛起鱼肚白。路两边都是冒芽的庄稼,就像,草色遥看近却无那般。看远一些,是绵延的山峦,起起伏伏的。

  “哥哥?”

  “嗯?”

  “我们要先去哪里呢?”

  “还记得前不久我们收到的信吗?那是百花阁送来的。我们先去百花阁吧。”

  水芽点点头,道:“维扬吗?”

  他亦点头,道:“嗯。常听人说‵维扬一枝花,四海无同类\',这百花阁的主阁就在维扬。”

  “那梅赤哥哥的生日我该送什么才好呀?”

  再过一月,是天下闻名的百花阁阁主梅赤的四十之寿。

  维巫笑道:“水芽想送点什么?”

  水芽认认真真地道:“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前面若雪说,不如把那把翼骨扇送给他,可是那把翼骨扇是维巫哥哥送给我的……”

  维巫疑道“那扇子不是应该丢了吗?”

  水芽急急辩解:“怎么会丢?”

  “你的储物戒不是丢了吗?”

  “我一直把扇子贴身放着,不放储物戒里的。”

  “哦。”维巫看了一眼太阳,说话间,太阳已经升起。他抬手虚遮着,继续道:“没事,那便送那个吧,快到夏季了,用翼骨扇扇风最是清凉。以后我再给你做一把就是。”

  水芽嘟嘟嘴,轻声道:“我才不要。翼骨很难找的。”

  翼骨是翼骨鸟的翅骨。翼骨鸟较大,翅骨扁平,群居动物。那天纹烛不知从那儿叼来一根翼骨鸟的翅骨送给水芽,水芽不知道一根骨头要用来干嘛,又不好意思博了纹烛一番好意,就将翅骨拿回去了。维巫听了水芽说,看着被随意丢在桌上的翅骨默默出去找了四五天的翼骨鸟翅骨,默默做了三天才做好这把骨扇,送给水芽时水芽笑得眼睛都没了。本来就是一根记不得放在哪里的骨头,被维巫拿去变成一把骨扇,真的是一个大惊喜。骨扇是灰白色的,保持了翼骨鸟翅骨的原色,维巫在上面用红绳系了一块小巧玲珑的碧玉,衬亮了一把骨扇。这扇子夏季扇风最合适不过,翼骨鸟属风,翼骨扇风,自然清凉无比。

  我们再说说那琳娘吧。

  说起来,琳娘也是一个可怜人。

  琳娘的绣技是出了名的好,可她的丈夫也是出了名的爱寻花问柳。两人婚前她丈夫并不是这样的,可婚后本质暴露无遗。琳娘也很后悔嫁给这样一个人,婚前,她丈夫老爱找她,或者说,老爱骚扰她。流言渐起,没人肯娶她,无奈,她父母就把她许配给她丈夫。父母命,不可违。婚后,丈夫爱寻花问柳就要钱财,把她的嫁妆挥霍一空,她只能绣一些手帕去卖,补贴家用。流言是她最讨厌也是最无奈的。

  琳娘送别维巫和水芽,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昨天她丈夫又在那青楼逍遥,她叹口气,吃了早饭,去昨晚维巫住的屋想收拾一下。一进去,屋内整整齐齐,与之前他们未来时一样。桌子上压着一张纸,用一块金块压着。琳娘拿起金块,皱眉,拿起纸,纸上有两行秀丽的字:清者自清,又何须顾及他人言语。

  这……

  他人言语就犹如瘴气,若是太多了,就会令人神伤苦恼。

  屋外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装好金块,折起纸压在茶壶之下,出屋去看,是他丈夫回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骂骂咧咧进来,又是没钱了被青楼赶出来了。他看到琳娘,吼道:“琳娘,早饭呢?”

  琳娘冷声道:“厨房。”

  “你一个黄脸婆摆什么脸色?!”

  黄脸婆?他竟然说她是黄脸婆?!

  泪水瞬间滑出,琳娘哽咽道:“黄脸婆?我是为谁?我没日没夜的绣,熬的眼睛都快瞎了,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的皮肤没有青楼那些女人的好,你就不想想,我可没人供着,没人给钱让我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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