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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_白木枭【完结】(52)

  墨子矜不是呆子,怎会不知小女孩的心思,趁机脚底抹油抱起暖酥离开。

  等她教训完皇兄回神,墨公子已没了踪影,气呼呼跺了下脚,发上金钗钲钲摇曳。

  便是挂满无数只红的、黄的、绿的宫灯,巷子里依旧幽暗暗的,透着丝丝阴凉寒意。

  墨子矜抱她在怀,却不是往掖庭的方向去,而是缓缓徐步进入一条三面围墙的死巷。

  蓦然,脚步不再往前举,静静立着张矜贵的连月光都不敢窥视的背影。

  夜深人静,萧寒的秋风,轻拂动墨子矜脸颊边垂下的青丝。

  青丝似纯白绒毛划过暖酥细黑的睫毛,酒意淡去的暖酥缓缓掀开眼帘,头却还是晕晕的转着星星,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她迷糊的眼影中渐渐清晰。

  看清是他,暖酥瞬地气醒,比醒酒汤还顶用竟将酒意赶的一点儿不剩。下意识陷入恐惧的沼泽,回想起那夜牢狱中的一顰一幕,她害怕地瑟瑟发抖,用力挣扎,却惊觉自己的手脚被捆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暖酥气息紊乱,惊恐的眼珠子转的飞快。

  臂弯处抖动的厉害,墨子矜心疼蹙了蹙眉,他不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她莫名的心惊胆颤,莫名的害怕,莫名的流眼泪。

  疾剑割破夜风的声息,凛冽的剑光从背后袭至他敏感的耳根处,墨子矜缓缓扇了扇细长似清水的眼眸,轻快移步向右,退至萧蔷。

  又因抱着暖酥,原本该是行云流水的动作,亦变得缓慢沉重了许多,不那么灵快。

  蒙面杀手趋势刺出抹有剧毒的长剑,意在刺瞎墨子矜的右眼,墨子矜又移步,含毒的剑尖没能刺到墨子矜,反而刺破了坚硬的萧蔷,墙上留下一道深深口子。

  杀手滑剑,碧绿色的剑穗凌乱起舞,只露出一双深邃嗜血的眼睛,似曾相识。

  墨子矜凝视他那双仿若能杀人的眼睛,仔细摸索脑海中的记忆,紧紧抱着轻如衣裳的暖酥,不忘躲避袭来的长剑。

  究竟在哪,究竟在哪儿见过他……

  杀手气急败坏,使出浑身蛮力,剑如闪电快竟一剑击不中他,那就休怪他使阴招,从衣襟内摸出数把擦了剧毒的匕首,猛用力抛射向墨子矜。

  数只匕首射来,四面围攻,停滞的墨子矜避之不及无处可避。若要从中牺牲一人性命,毋庸置疑那人一定会是他。墨子矜双手抱着暖酥无法施展内力,跃上半空,一心当盾牌保护暖酥周全。

  是,他不想否认,亦无力否认,至今她与他割袍断义,白鸽头颅陷入冷雪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他恨,恨她的无情无义,恨她想走即走,想忘他一干二净就一干二净,一切在她心里如此简单,甚至不需耗费一丝一毫气力,就像弃掉废物。

  然而,他却不能像她一般坦然自若,他的恨与某种复杂的情愫只不过是自作自受,深驻扎进心田,痛的辗转反侧亦与她素不相关。一丝一毫的苦绝不会留给她品尝。

  除非他是长了三头六臂,否则即便动作迅速避开了所有匕首,亦躲不过杀手攻来的致命一击。

  长剑捅破白布疾刺入墨子矜的胸口,血肉之躯不堪一击。

  瞬间,胸口处的凉意如藤蔓爬至头皮,狠狠束住每根发丝,墨子矜紧紧盯着那双眼,一点迷雾散去,惊呼:“是你!”

  修竹……

  “太晚了!”

  不留情面刷地拔出他体内的冷冷长剑,连着拔出血丝和肉,溅在暖酥的脸上,血腥味呛鼻。本就处于极度恐惧的暖酥,未能顺利从泥潭中挣脱,反而雪上加霜。

  “啊!”尖叫声回荡四壁,环环回荡,传遍皇城各个角落。

  闻得动静,四周的禁卫军举刀重步赶来,来时刺客已没了踪影,地上两人倒在一起,那男的身受重伤却还紧紧抱着女子不放,女的吓得不轻。

  禁军领头认得枢密使,刻不容缓命令属下:“你们三个,过来,抬人,其他人坚守岗位!”

  急忙将二人挪进兵部,宣来军中太医救命。

  墨子矜平躺在榻上,失血过多的脸惨白,痛的闭不上眼睛,低低呼吸:“别管……先去看……看她……”

  他执意推开太医。

  太医为难看了眼领头,领头明白他的心意,命太医先瞧瞧那位姑娘。

  经太医诊断,她只是受了些刺激,身体上并无大碍,休息一个晚上即可恢复。

  得以安心的墨子矜虚弱笑了笑:“没事……就好……”

  合上困倦的眼皮,陷入昏迷。

  融化的蜡汁泪水般滴在烛台下,血糊糊的伤口深深穿过身体,稍有偏差毫毛剑刃便刺过心脏,即便是神医亦束手无策,好在有惊无险。

  治疗急时,虽已替他把伤口处的毒素逼出,涂了金疮药包扎了白布,却不可掉以轻心,一味微量的毒素已潜伏进他的心脏。若是找不到解药,随时随地他都可能一命呜呼。

  门外太医的话钻进她的耳朵,她躺在另一张榻上侧身假寐,睁着明亮的眼睛难眠。

  她与他非亲非故,为何他要舍命三番四次救她性命?到底为何?

  暖酥甚至看不明白他眼中那抹复杂的情绪,总是钻上心头,让她原本平静似水的心莫名其妙绞痛起来。

  似有那么一种久违熟悉的感觉,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挤破脑袋亦想不起,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与他见的面。

  烛影忽明忽暗,暖酥愁眉不展入睡,身临一处雾蒙蒙的境地,面对神秘的梦中人,她不在似以往浮躁,心平气和许多。

  梦中,暖酥与那神秘的凤凰面具男子肩并肩而坐,似有说不完问不尽的话,即使他从未回应一字一句,只是静静听着或浅浅笑着,认真听她的一言一语,她亦会不知疲倦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诉说。

  目光深深盯着男子面具下的眼睛,撑着下巴坚定笑说:“你一定在等,等时机成熟,到那时一切迷雾都将散之。”

  第六十二章 离我而去

  兵部中都是铁铮铮的男人,除了暖酥,不见一个奴婢。

  “流姑娘,这……”低等的将士奉命端来热粥,为难地看了眼暖酥,他个糙老爷们喂男人喝粥恐怕不妥吧。

  “看我干嘛,喂啊!”暖酥高高挂起,吞咽着馒头与粥,不情愿喂他,自顾自填饱肚子她就得回掖庭了。

  将士重重坐到榻边,舀了勺热粥送至他发白的嘴边:“嘿嘿,墨大人,喝吧!”

  墨子矜有气无力睁着桃花眼,微微蹙眉,低吼:“出去!”

  识相的将士连忙放下碗粥出去。

  他还没有懦弱到需要别人照顾的程度,不就是受了一剑,他自己来一样行。上身打赤,翻身压住胸口用力撑起身体,新鲜挤出的血染红了白绷带。

  暖酥咬了口硬馒头,不忍看他折磨自己,走来扶他一把,在他背后垫了块软绵绵的枕头。

  坐到榻边,捏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热气腾腾上浮,喃喃道:“受伤了,逞什么能,还把自己当铁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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