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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_水墨染【完结】(104)

  “我听玲儿说,夫人一直提到您,说是想您呢。”

  褚彧听到这话时,撩着纸业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欣喜,但随即,他便想通了,苏璃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是玲儿听她说的,还是玲儿替她说的。”

  “呃……那……当然是夫人说的……”

  初九之后便噤了声,公子那么熟悉夫人,早知道他就换一种说法了……

  而另一边,玲儿也一边倒茶,一边提了一句,“听初九说,王爷这几日都无心处理正事呢,信都摆在案桌上一堆……”

  “他不是这样的人。”苏璃挽起茶杯喝了一口,垂下的眼睑藏起诸多情绪。

  这几日他都未曾回来,是不是生她气了。

  那日回来想想,褚彧本来也没什么错处,瞒着她也不过是怕她伤心。

  可是她想起了洛绾,情绪一上来,又因他是极亲近之人,一时便没了分寸。

  那天想等他回来再与他道歉,可是他这几日晚晚留宿书房……是不是该自己先去找他,哎,若是他今晚还不回来,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玲儿也不知道王妃此时低着头在想些什么,茶碗里一会儿便见了底,倒上一些,便又见了底,心思全然不知在何处。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这两人这又是闹了什么别扭。

  ***************

  陆经纶坐在府尹案台前翻看府上新来的仵作提交上来的验尸记录。

  梁锦身上有多处严重擦伤,之前的仵作竟然未曾提及。看来这通判为了政绩,也不知以前用了多少次类似的法子。平江城表面是欣欣向荣,内里又暗藏了多少污秽。

  如今秋冷,虽说死去的时辰难定,但从记录看来,也大致是在报案之前一至两日,确实是与牧奚在方山时间吻合。

  不过,他拿起手上的匿名信,里面的内容业已看过,是绣庄的伙计的证词,梁绣与梁锦既是有着嫌隙,那么梁绣也是有嫌疑之人。

  手边正好是带过来的木棍,陆经纶拎起来,重又细看了一下,突然,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

  夜已深,褚彧和衣躺在书房的卧榻,翻来转去还是有些睡不着。

  璃儿她,可还在生他的气。

  褚彧翻了一个身,虽说初九说的不似她的语气,可万一,真是她说的呢。他继而又往回翻了一个身,若真是她说的,那自己不去,似乎也不太好。

  若是其他的事,他断然不会犹豫,可这次关系到的是她娘亲,他就怕贸然去了徒惹她伤心,可若是不去……

  罢了,褚彧从塌上起身,披上一件素色锦袍。

  卧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轮椅与门槛的衔口处有些细弱的声音,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床上的女子对着墙壁侧睡,背对着外侧,湛蓝软被凹下的腰肢不盈一握,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褚彧借着月光,静静地上了床,习惯性地想将苏璃搂进怀里,指尖微凉,带着药香气袭向苏璃。或许是隔了好几日,苏璃突然有些一僵,但此时褚彧已经将她捞进了怀里,哪还有放手的道理。

  “璃儿,我母妃是南朝人,言相亦是。”

  “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不知该如何提起。那事之后,我再无骗过你。”

  “与你相遇的确在我算计之中,但我从未后悔。如今,你可后悔?”

  褚彧的声音幽哑低沉,听得苏璃心下一软,她还什么都未说呢,他倒是一股脑先抛了出来。

  “你可是觉得我可怜……”所以才喜欢她。

  “是,但是动心,是在那之前。”

  褚彧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泉,表面是波澜不起,内里却荡起阵阵涟漪。

  因爱她,才会怜她。自己瞒着他,一开始便是她不够坦诚,到底了她反而还怪到他的头上。苏璃啊苏璃,你不就还是凭着他宠你么。

  “对不起……我那日不该对你发火的……”苏璃转过身看着褚彧,即使是在黑暗里,她依旧能看清他的温柔如水。

  “璃儿,你便是对我发火,我也喜欢。”

  “真的?”

  “真的。”头顶传来一声带着鼻息的轻笑,“只是,睡不到床,还是有些难忍。”

  “睡吧。”褚彧调整了一下手势,紧了紧怀里的苏璃,唇畔带着这连日来难见的弧度。

  璃儿,这天地之悠悠,让我于人海遇见了你,此生我便决计不会再把你还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白大家对案子不感兴趣,我也是……哈哈,但我写这个呢,主要是因为男主洗钱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啊……嘿嘿。拉拢人心啥的……我已经尽量留白了哈……我觉得我剧情节奏写的挺快哒……

  第77章

  平江城府的府衙大堂之上,陆经纶今日传唤了新的仵作,对此案,他心下已是有了了断。当然,堂下此时还站着两方人,牧奚与梁绣。

  “仵作,你同梁绣说说你的发现。”

  “是,大人。”仵作向上首的陆府尹施礼之后,转向站在右侧的梁绣。

  “小人验了梁锦的尸身,发现其身上又多处擦伤,似是曾从山上跌落。至于头骨,其血一直从表面渗透到了被木棒击打之而裂开之处,即使是缝隙处亦有血迹。可是,在我刮去那一层血迹之后,之下的骨头竟没有沁上丝毫颜色。而伤口周围的血色也是呈两种。一为跌打暗红色,一为正常血色,因此小人认为,这棍伤并非是致命伤,而是死后导致,并且泼以鲜血伪作。”

  梁绣听了仵作的话,神情异常激动。

  “你胡说!之前的仵作明明都验过了,棍伤便是致死伤,况且伤口处有里外之分,有些差色难道不是寻常的么!”

  “梁绣,我不过是据实作答,你若不信,亦可以自己再去寻其他仵作。”

  陆经纶敲了一下惊堂木,“梁绣,仵作验尸当日,本官也在场,所见的确与他说的相同。”

  “而你,为何要隐瞒你与梁锦因转让绣庄生了嫌隙一事,说,梁锦是不是你杀,嫁祸给牧奚的!”陆经纶最后一句陡然上升了音量,表情严肃。

  “我没有!我的确瞒下了些事情,但我没有杀我哥!”梁绣咬牙说道。

  陆经纶盯了梁绣一会儿,声音放缓,“我知道你没有,可是,那血迹是你泼上去的,是不是。”

  “我……”梁绣的脸色露出了裂痕。

  一旁的衙役上前将在他房内搜到的血袋子扔在他眼前。

  “停尸门之前有具新尸被人割伤,你便是偷了那人的血,涂在你大哥身上,是不是。”

  证据确凿,梁绣脸色刷一下变了,“大人……”

  “我亦查过那根木棍,也是你将鲜血泼上去的是么。”陆经纶说完,一旁的衙役已经递上了那根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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