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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_瓶子阿【完结】(122)

  嬴渠连忙按住她,说:“好,明日你就同寡人上朝,寡人不会帮你,你若是说不动那些公室可别愿寡人。”

  魏姝笑道:“不会,我一定会舌辩朝臣,力排众议。”信誓旦旦的。

  嬴渠没信,不仅没信,已经在想明日要如何替她收拾烂摊子了,很头疼,却仍是笑道:“好,若是事成,寡人一定佳赏”又道:“你这没皮没脸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魏姝咧嘴笑,抱着他的胳膊道:“嬴渠哥哥要佳赏姝儿什么?”

  嬴渠笑道:“凡是合乎情理的,你要什么,寡人都会给你。”

  魏姝喜笑颜开,道:“好”

  夜已经很深了,再过两个时辰怕是就要上早朝了。

  嬴渠把最后一卷竹简放下,看着身侧伏案睡觉的魏姝。

  她不肯走,不过到底是撑不住了,就这么伏案在他身侧睡了,睡的还很安稳,嘴唇抿笑,也不知做的是什么美滋滋的梦。

  嬴渠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

  他是在笑什么?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不禁的漏出笑容,只要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很开心,就会想要微笑。

  他看了她一会儿,也觉得累了,然后将她抱上了床榻,没嫌弃她脸黑,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一同睡了。

  政事殿里的油灯终是燃到了尽头,没有人添灯油,兀自的灭了。

  第57章 五十七

  即便是在宋国背书时魏姝都不曾这么早起来,她不知道嬴渠怎么能每日坚持下来,若是换成她一定会崩溃。

  她很费力的爬起来,看着一身黑色深衣的嬴渠净口,洗脸,擦手。他每日都是如此,仅仅睡一两个时辰,天将亮就要起身梳洗更换朝服上朝。

  魏姝也爬了起来,头发乱的像是鸟窝。

  嬴渠已经准备离开了,他看了她一眼就笑了,道:“起来晚了,赶不上了。”

  魏姝说:“你这是故意的,故意不叫我起来,让我睡过时辰。”

  嬴渠笑道:“这你也能怪寡人”

  魏姝小声道:“怪的就是你!”

  嬴渠笑了笑,没与她争辩,说:“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然后便离开了。

  魏姝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也立刻的动身了,她这是在替赵灵做事,不能当误,更不能有差池。

  嬴渠坐在大殿上,没带冕旒,只用一镶嵌白玉的黑冠束发,他不是奢侈之人,用度从简,衣裳也非锦帛而是黑色细葛布,列国的国君讲究享受与奢糜,像他这样勤勉克制的国君是很少见的。

  嬴渠听着朝臣们的谏言,眉头微微皱着,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一点不是列强来犯,迫在眉睫之时该有的样子。

  不管这秦廷内部如何的暗流涌动,在劲敌兵临之时都异常的团结,廷上之臣无一不主战,争辩的也均是走哪路反攻三晋。

  上大夫甘龙是个老臣,他没与那些朝臣争辩,因为他本也不是个会领兵打仗的人。

  此刻甘龙只觉得君上很奇怪,对待三晋,秦公并不积极但也不消极,他只是任由他们争论,并不多言一句,甘龙隐约觉得秦公或许并不想开战。

  于是出列躬身行礼道:“不知君上作何打算?”他话一处朝臣们就安静了,都抬头看着秦公,刚刚他们争的面红耳赤口沫横飞俨然是忘了还有这个年轻的君主在。

  嬴渠看了廷下的人一眼,没说话。

  众人自然也不敢出声,这个新君看似性子温润脾气好,实则心思藏的很深,几乎无人能揣度的透。

  饶是一同长大的嬴虔胆子大,开口说:“君上,这三晋的大军眼看就要在岸门歃血为盟,克敌制胜讲究兵贵神速,不能再等了。”

  他话一说完,就听见殿外寺人说:“你不能进,君上在朝议……”

  嬴虔回头,面色十分不悦,道:“何人如此猖狂,竟胆敢在政事殿外闹事!”他怒目圆睁,说着就要出去一探究竟。

  嬴渠平淡道:“让她进来。”

  魏姝这便挣脱了寺人,气度从容的走了进来。

  嬴渠见她不禁笑了笑,她根本没有梳洗,脸依旧黝黑,眉毛依旧粗重,为了避免被嬴虔认出来,她还特意的黏了一圈的胡子,但衣裳还是整齐的,白色的锦帛曲踞深衣穿在身上,倒真有几分儒士君子的样子。

  魏姝躬身行礼,压低了声音说:“草民珮玖拜见君上。”

  她这样子连嬴虔没认出来,听声音又些微耳熟,但他实在想不起来。

  嬴渠淡淡的说:“擅闯政事殿乃重罪,念在昨日你同寡人说有良策献秦,姑且先饶过你,若是无良计良策便数罪并罚。”他看着魏姝,唇角微扬却一点不像是开玩笑,他是会罚她,但怎么罚又是另一回事。不过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固执,决意来到这大殿之上。

  魏姝说:“若是草民能解秦国之危,君上可愿赏”

  嬴渠笑道:“寡人赏罚向来公允”

  魏姝正色:“承蒙君上不嫌,草民曾听闻,贫民伤财莫大于用兵,使国危主忧也莫速于用兵。”又道“今秦之地,广不及三晋,虽北有胡貉代马之用,然无强弩劲弓之器,虽有虎将然难解实危。”

  嬴虔嗤之以鼻。

  魏姝道:“夫韩有强弓锐戟,带甲十万,魏有攻城云梯,田肥民富粟支十年积蓄饶多,赵有战车万乘奋击百万……”

  嬴渠听着,他知道她以前有多不学无术,能说的出这些话来,看来是下足了功夫,不禁笑了笑,待她说到割地求和,分裂三晋之时,满殿哗然,哗然之后则是震怒。

  尤其是嬴虔,气的目似充血,恨不能立刻将她杀了,血溅廷前。

  求和?还割地?

  她是怎么想的?又怎么敢说出来?

  割地!他此刻就想把她这脑袋割下来,他这个弟弟不是昏庸的君主,怎么就能听信这么一个狗屁谋臣的话!

  但是你让嬴虔当廷辩论吧,他又说不过这满口是道的魏姝,不止是他,这朝堂上就没人说的过,因为这堂上多是武将,带兵打仗行,逞口舌之力可就不行了。

  这廷上若有一人能说的过她,那人一定是老臣甘龙,但是甘龙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嬴虔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这个黑乎乎的瘦猴似的珮玖是哪里冒出来的,连是秦人,是魏人都不知道,他现在只怕君上听信了她的鬼话,去割地求和,去分化三晋。

  嬴渠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廷上安静了,他才平淡的道:“夸夸其谈,知易行难,光是辩论于廷上,恐怕不足以证明你所言的虚实?”嬴渠这话说的很奇妙,看似在否决她的主张,其实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那一侧。

  魏姝顺势说:“臣愿往赵韩,以解秦危,不过臣一路漂泊,捉襟见肘,还望君上能为臣约车并币,臣定当不辱君命。”

  约车并币,嬴渠笑了,说:“好,寡人准了。”又对众臣道:“然三晋攻秦之危一日未解,大军一日不可松懈。嬴虔领兵,驻扎于武城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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