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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_瓶子阿【完结】(28)

  卫甫诧异的问:“你会骑马?”

  魏姝连连点头,笑眯眯的说:“会”她实在不愿坐马车,那马车太挤了,里面还堆了好多的辎重,带着股血腥铁锈味。

  卫甫狐疑的说:“那你同我去选一匹。”

  魏姝说:“好”她便神采奕奕的同卫甫去了马厩。

  另一边长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那日重伤了不少的秦军,嬴渠却没杀他,嬴虔也好似是把他给忘到了脑后。

  他还是在马厩秣马,一切像是不曾发生过,唯独身上添了许多的伤,其实有时越是像他这种低贱的,命就越是硬,伤成这样也还能活,倒是那些公子,公侯的,柔似娇蛾。

  魏姝跟着卫甫来马厩挑马,她兴致勃勃的,可到了马厩,她一下子就愣了,她一眼就看见了秣马的秦兵,短直耳的碎发,消瘦颀长的身子,是长玹。

  自从那日他被寺人从秦宫中带走,她便就再也没见过他,她也为他担心过,但她讨不来他,也得不到他的消息,很快就出了芈氏的事,让她措手不及,但她没忘记他,那日她险些被嬴虔打死时眼前还浮现了他的眸子,她只是以为他死了,然后就迫使自己不再想他,因为她还要好好的活着。

  因一个奴隶的离去难过伤神,其实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现在她又见到了他,心里竟然有些难以启齿的酸涩,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说:“长玹你竟然在军营里。”

  长玹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就知道了,知道她心里为何这么酸涩,因为她答应过他,替他担着,陪他赴死,可当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时,她却活的有滋有味,她心里的酸涩原来是内疚和羞愧。

  卫甫有些奇怪,也不明魏姝的面色怎么就突然变了,他说:“姑娘,挑马吗?”

  魏姝说:“嗯”

  然后长玹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马,是一匹半大的马驹,枣红色的,皮毛油亮,

  卫甫笑道:“这人倒是会挑马,这马真是罕见良驹,姑娘上去试试,看样子应是温顺。”

  魏姝便爬了上去,她没有刚刚那么高的兴致,也没有说什么话,有些心不在焉的,一脚将马镫给踩空了,心里一抖,跌了下去。

  她的背刚好,不能伤了,还好长玹手快,将她抱住了,这一抱又抻的他浑身伤口裂开,他皱着眉头,喉咙里发出了很微弱的声响。

  魏姝看见了他的眼睛,很熟悉,碧色的,看起来很痛苦,她立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看见他鬓角的冷汗,焦急的问:“你是受伤了吗?有人打你。”

  长玹没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皱着眉,嘴唇苍白。

  她便去解他身上的战甲,说:“你让我看看,我去给你找医师,去找嬴渠。”长玹喘息着,将她的手一把推开了。

  魏姝更着急了,声音带着哭腔,又抖又恨的说:“到底是谁伤的你?我这个主子真没用,害你成这样,事事还得去求那公子渠去。”

  她用的是公子渠,不是嬴渠,很疏离,还带着怨恨,她心里和秦人始终是有距离的,尤其是当她看到长玹被那些秦人伤害,她就很怨恨他们,怨恨没有人为他们做主,怨恨自己沦落到这么一个委曲求全的地步,怨恨自己要去巴结嬴渠,才能换来那么一点安稳。

  然后她听见卫甫的声音,卫甫很惊讶的说:“公子”

  魏姝猛的回头,是嬴渠,她心慌了,也不知为什么慌,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他发现了,眼睛防备的盯着嬴渠,他的面色很冷淡,一点没有昨日的温润,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嬴渠看向卫甫说:“你领她来取马?”

  卫甫觉得嬴渠的样子很压迫人,身上不禁冒着津津细汗,硬着头皮说:“是”

  嬴渠淡淡的说:“下去领军杖三十”

  卫甫身子一抖说:“诺”

  魏姝很愧疚,然后她看见嬴渠的目光落在长玹身上,冷冰冰的,军杖三十,长玹会被打死的,魏姝很怕,说:“你别打他了,他受不住,罚我吧。”

  嬴渠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用正史上的人名一是怕辱没古人,二是小说前半部分是按杨宽的战国史料编年辑证串的线,后半部分真的是纯架空,空的不能再空,完全与正史脱轨,以免考据所以文中的重要角色全都一定程度的修改了人名,而公子昂嬴虔等配角没有改,后面还会有不少改人名。

  So不要纠结正史,这小说就一言情,和正史完全没关系。

  第15章 十五

  她没跟上去,嬴渠对她冷漠,她也不想去逢迎,至少此刻她不想去,突然间,她觉得小腹很疼,很酸痛,发胀一样,从来没有过,她没在意,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也不想去找医师,因为找医师就势必要先经过嬴渠。

  她最终还是随着辎重营走,地上走石很多,马车行的颠簸,她肚子越来越疼,很难受,更难受的是嬴渠也不管她了,别人对她更是不闻不问,她很惶然,又觉得自己只是要了匹马,和长玹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嬴渠就生气了呢。

  她反思了,是她太口无遮拦了,整个秦国只有嬴渠对她好,他不理她了,她就活不下去了,以后一定要更谨言慎行才是,她变的很脆弱,觉得自己裤子湿乎乎的,她没有尿裤子啊,然后摸了一把,结果摸了一手血,她吓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地崩山摇似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她惊到了外面的秦军,秦军进来了,只见她一手的血,也吓蒙了,没多想,急急忙忙的去向嬴渠禀报。

  魏姝哭啊,哭的嗓子都干了,却还是在哭,等她见到嬴渠就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又委屈又难过,她摊开沾血的手对嬴渠说:“我要死了”

  嬴渠乍看也吓到了,但很快的就又明白了,他见她哭的十分有力,不由得笑了,笑自己还带了医师来。

  魏姝泪眼吧茬的说:“你笑什么?”

  嬴渠说:“没事的”

  魏姝说:“我流了这么多的血,血会流干的,流干了,我就死了!”

  嬴渠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她只是来葵水了’这件事,只能说:“女子每月…都会如此”

  魏姝吓迷糊了,泪眼婆娑的问:“你也这样吗?”

  嬴渠无奈的强调:“女子”听嬴渠这么一说,她这心里就安稳多了,眼泪也不掉了。

  嬴渠命医师调了热甜汤,又叫人裁了干净的碎布和干净的衣裳,他将剪裁好的碎布给他说:“将这掂上”

  魏姝问:“掂哪里?”

  嬴渠抚额说:“哪里出血?”

  魏姝这就恍然明白了,于是偷偷的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

  嬴渠等她回来,便将热甜汤递给了她,魏姝滋溜滋溜的喝了几口便不喝了,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他,问:“嬴渠,你早上是生我的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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