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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初停_待月成双【完结】(64)

  苏明润顿了顿,不语。

  南纱看着苏明润,道:“我想尽快了结这桩案子,给小晖一个交代。”

  苏明润依旧不语。

  南纱又道:“在此期间内,我绝不提带走田晖一事,毕竟,这要看小晖的心意。”

  苏明润勉强颔首。

  南纱语气诚恳道:“其实,苏太守,你总有一日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孩子,将田晖交给我们夫妇,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无缝不入。

  宣行在心内暗叹气,这南纱姑娘一如既往的执着。

  苏明润憋着一腔怒火,沉默。

  宣行眼看着气氛又要跌入泥尘,他笑了笑,看向山明,道:“山明兄曾与刺客堂有接触,不知有何想法?”

  山明摇头:“我到宁城的这两日一直在寻找着刺客堂的踪影,一无所获,若他们正窝藏在宁城,那也是彻头彻尾地另立新灶,谨慎行事。”

  宣行赞同地颔首。

  南纱看到桌面的纸张,看了片刻,问:“苏太守可是在写着治理之策?”

  苏明润微点头,他对南纱道了一句“请便”,便坐下来,拿起笔继续写起来,山明坐到宣行旁边,看着田晖,南纱则站在苏明润旁边看着苏明润下笔,突然,她道:“太守果然偏心宁城百姓。”

  苏明润抬头:“你道如何?”

  南纱看着纸面:“无故滋事者,还区分当地百姓与外来百姓进行量刑惩处,还有这所谓表决,宁城人口比外来人多,让偏心的痕迹不那么明显,本该是太守的职责。”

  苏明润低头看着自己所写的字。

  若有所思。

  南纱又道:“这惯犯一词,和破坏宁城法规者,指向不明。”

  苏明润的笔悬在纸上方。

  认真斟酌着。

  宣行将书拿在手中,却并不翻开看。

  山明严肃地瞪了田晖许久,收回视线,和宣行聊着云梦宫的近况。

  田晖静静地听着。

  也不知是否听懂了,他很是认真,乌黑的眼睛满是好奇。

  小亭子里多出这两人,气氛活跃了许多。

  ☆、觅迹寻踪

  一旦内心藏了小秘密,做什么就都显得鬼鬼祟祟心神不宁。

  阳光都让人生畏。

  姜流丹站在练武场上,举剑指向门口的石影壁,不动,如石化般盯着石影壁,意识却已经云游方外,若这是一场真正的剑术对决,怕是姜流丹已经死了十余回。

  遥遥诧异地看着场上挥剑静止的姜流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接近。

  遥遥还未做出决定,姜流丹就收回剑,拖着步伐走到堂前台阶上,恹恹坐下。

  遥遥将一杯茶递给姜流丹,问:“姑娘今日要出去走走吗?”

  姜流丹接过茶水,答非所问:“今日沈将军出门前可曾说过什么?”

  遥遥摇头。

  姜流丹右手将剑一抛,剑朝着挂在练功场旁武器架上的剑梢而去,可惜还是偏了,剑没能完美入梢,剑尖碰到剑梢一下,就掉落地上,发生响亮的“哐当”声。

  遥遥大惊,她小心地观察姜流丹的神情,姜流丹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剑,她皱眉,遥遥就赶紧小跑到剑前,双手捡起剑,插进剑梢。

  姜流丹眉头慢慢地舒开,她放下茶,看着门前石影壁。

  现在每分每秒的平静,都像是煎熬,楚域平不会被自己轻易说服,更不敢和沈昭武提起西北六王爷,被一个大秘密压在心口,愣是被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从小父母那良好的教育,对信任忠诚的绝对信仰,让秘密成为一个溃烂的伤口,疼痛得无所适从。

  姜流丹突然地叹口气。

  门房匆匆进来通传:“姑娘,有人在门外求见。”

  姜流丹一脸莫名其妙:“沈将军现在不在府中。”

  门房摇头:“来人不是找沈将军的。”

  姜流丹怔愣:“难不成还是找我?”

  门房颔首。

  姜流丹心下慌张,她下意识地看向遥遥。

  遥遥也感到不可思议,问:“来人没呈上名帖吗?”

  门房顿了顿,道:“她说来得匆忙,还不曾准备名帖,似乎是,前范太傅的学生。”

  对京城一无所知的姜流丹郁闷地看着遥遥:“范太傅是谁?”

  遥遥低声回忆道:“嗯……从前听到争念提起,似乎是当今圣上敬重的老师之一,听说已经告老怀乡了。”

  姜流丹不解,慌张的神色很快就平静下来,只剩下纠结:“她为何要见我?”

  遥遥茫然摇头。

  两人还在猜测着,门房忍不住惴惴问:“要不要请她进来呢?”

  姜流丹与遥遥还在出状况中,老陈从回廊走过来,问:“阿福,你怎会在这里?”

  门房朝老陈恭敬行礼,道:“范太傅的学生求见姜姑娘。”

  老陈好奇地看向姜流丹:“姑娘不想见么?”

  姜流丹举棋不定:“我并不认识……”

  老陈一锤定音:“那何不让她进来呢?从来都不会有人敢在将军府造次。”

  姜流丹郁闷:“我并非担心这个。”

  老陈温和道:“阿福请她进来吧。”

  阿福领命,转身往外走。

  不多时,南纱与山明跟着阿福走进来,姜流丹站在堂前台阶上,疑惑地看着南纱,南纱视线在老陈姜流丹遥遥三人之间流转一下,随即定在姜流丹身上,她举起一个礼盒笑着朝姜流丹走过来,道:“苏太守差我来问候姑娘。”

  用熟悉的人作为话语开头,距离感倒不那么明显。

  姜流丹也笑了笑,直问:“不知太守为何突然想起问候我了?”

  南纱偏头:“我初到宁城拜访太守,听太守提起姑娘在郊外遇袭受惊,这两日才醒过来,苏大人本忙着宁城新策,想差人送些手信过来,恰巧我正在熟悉宁城,太守就将这差事交给我了。”

  话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听起来倒有几分真诚。

  姜流丹颔首,引着南纱山明往主堂走:“劳烦太守记挂。”

  山明摆手,谢绝姜流丹引路的好意,他守在堂外。

  老陈诧异地看山明一眼,便尾随着姜流丹进入堂中。

  南纱微笑地回头看看跟上来老陈和遥遥,再将视线放到姜流丹身上:“苏太守道,姑娘也是宁城客人,他略尽些地主之谊,希望姑娘不要将过往不好的记忆放在心上。”

  这不好的记忆,还包含了城西断手案的记忆。

  姜流丹站在左边椅子旁,伸手向南纱作请状,南纱坐下后她才跟着坐下:“都已经过去了,那只是一场意外。”

  释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南纱看着姜流丹,轻呼出一口气:“所幸姑娘只是轻伤,我来到这里不久,对阿春客栈与异居客栈两桩大案略有耳闻,已是胆战心惊,又听到姜姑娘城郊遇袭,内心深为不安,这宁城,和前两年的光景倒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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