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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_季微雨【完结】(115)

  “ 娘…… ” 梦中的卓画溪眼角微颤,睫落晶泪如轻羽,“ 娘…… ”

  夜深风露重,卓画溪睡着蜷缩的身子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本能的驱使下,让她想要寻一地暖身,身子不自觉地靠向季雪禾怀中。闭眸,感受到一柔软的身子似乎不停地往自己怀中蹭,季雪禾愣了片刻,继而感受到一阵平稳轻盈的呼吸打在自己胸前,伴随口中那一句呓语,“ 娘…… 为何你如此冷…… ”

  听到卓画溪的声音,季雪禾嘴角轻动,思绪在唇撇时刻回到过去。衣袖遮下的五指中滑落银针细细,只需轻点,身旁的人便能毫无感知地途径奈何魂而不得过。指转颜回时,怀中传来卓画溪的梦吟浅音,“ 季雪禾…… 我不会拖累了你…… ”

  不知晓她究竟梦见了什么,季雪禾肩头微顿,五指收回,月光下的嘴角勾起笑意全无的弧度,“ 如此这般轻易死了,岂非暴殄天物。”

  不远处守夜的楼舒玄目光一直注视着卓画溪,见得她似乎与季雪禾似是缱绻的模样,心中被异样的滋味占满,丝毫未察觉一侧树林中隐约浮动的那一双眼。

  “ 时辰到了,我来换你,” 替换楼舒玄的张大贵见到楼舒玄目光灼灼地模样,拍了拍楼舒玄的肩头,“ 唉,苦了你了。那样的女人不值得。”

  听闻张大贵语气似有对卓画溪的偏见,楼舒玄道:“ 不,是我对不住她。”

  “ 我是个粗人,也不知道你们文人那一套说辞,” 张大贵看着依靠在季雪禾怀中安然睡去的卓画溪,心直口快道:“ 不过女子来说,贞忠便是最重要的。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她便能如此丝毫不顾及地与别的男人共枕眠,同洗浴,你还是放下吧。” 说着,张大贵撑起铁叉,“ 你先去歇息,接下来的让我来守着就好了。”

  ☆、第七十七章 杀意初起

  夜晚四处皆是杀意一片,让人不可安然入眠。纵然是在凌衍峰内,伴着宁静的月光,曲华裳依旧不可睡着。探出头,她看着巡夜之人似乎有所减少,才如贼一般地踮起脚跑出屋去。

  凌衍峰大且格局多绕,虽说在这里居住久日,然曲华裳依旧迷失了方向地不知应当去何处。“ 早知道不跑出来,” 曲华裳嘟起嘴,脚不情愿地踢了一脚坛底石子,无可奈何地只能顺着脚下石子小径走去。

  石子路的尽头,是一间小院。白墙灰瓦,如此平凡无奇的院落在凌衍峰中倒显得格格不入的引人注意。小院门外并无人把守,在心中的好奇驱使下,曲华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小院的中央有一棵桃树。说来也奇怪,如今明明不是桃花盛开之季,这桃树却满布粉色柔瓣,月下清风过,花雨落入泥,看着犹如夏夜飘雪一般带着仙境的美轮美奂。花瓣随风落下,将落至曲华裳手中,被她握住时,忽一人将曲华裳向后拉过。

  “ 你做何!” 眼睁睁看着花瓣从指缝间流逝,似乎觉得是与美好擦肩而过一般让人遗憾。曲华裳转过脸,面带委屈与怒意地看着文辞。

  “ 此树非桃树,” 旧伤未愈的文辞脸色比月光冷,比夜风凉,唯独看着“ 桃树”的目光带着被藏于深处的柔和一缕,“ 此树有毒。”

  听到文辞的话,曲华裳眼神不可相信地看向面前花瓣如絮飘飞的树,“ 什么?有毒?”

  “ 桃树开花期短,此树之花与桃花尤为相似,便栽种下,” 文辞说道:“ 可惜此树需毒滋养,其瓣絮亦剧毒难解,故而花瓣纷飞所落之地寸草不生。”

  “ 既然如此,为何要种下?”文辞口中的话听来荒谬至极,曲华裳不可理解道:“ 若是伤及无辜可要如何是好?”

  “ 她喜静,”文辞说着,闭上眼,双手被于身后,道:“ 此处不会有人来打扰。”

  心中好奇作祟,曲华裳问出,“ 她是谁?”

  文辞并未再作答,眼神透过桃树看向其后的那一间屋子,目光深沉所言一眼万年,道:“ 你可想学武艺法术?”

  “ 你说什么?”

  “ 可想学?”文辞说着,手中五指一转,一把银剑伴着月光逐渐显现。

  流壑宫内,玄无欢一手把玩着一串古铃,眼神如墨。

  “ 宫主,” 杨左使上前一步,道:“ 查不到宫主口中所言季雪禾的身份。”

  听杨左使口中言,玄无欢五指紧合,扣紧铃铛,“ 当真一点线索均无?”

  “ 无,” 杨左使道一句,继而皱眉道:“ 宫主,如今此铃虽在我们手里,然玄娥在闻人辞手中。宫主可要如何做?” 杨左使思忖着,却看见玄无欢似并未将自己所言听入耳一般眼神游离,“ 宫主?”

  “ 嗯?”听见杨左使的喊声,玄无欢方才回过神。

  看着玄无欢心不在焉的模样,杨左使失望地摇头,“ 无甚事,老身先退下了。” 说着杨左使走出了流壑宫的长殿。

  “ 左使,可是有何烦心事?”殿外静候的属下看着杨左使愁眉不展的模样,问。

  “ 那个女人,终究是祸害,” 杨左使眯起眼,紧皱的眉头闪现杀意凶狠。回想当年,玄无欢放任流壑宫不闻不问,独自跑出时他就应当知晓那个女人会成为拖累玄无欢的累赘,“ 祸害留不得。”

  “ 可是宫主若是知晓此事…… ”

  “ 不过一个女人,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 杨左使闭眼道:“ 如今宫主被此女迷惑心智,若是如此下去,莫说长生诀,只怕流壑宫都难存。”

  “ 是,属下知晓。”

  沉静的月色渐被微亮的晨白取代。晨初微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烈阳闪晃,也非蓝天浅云,而是一道浅纱软锦。定眼看清面前实乃季雪禾胸前衣襟时,卓画溪身子一僵,继而一猛抬头欲爬起,却不想额头撞碰至季雪禾下巴,引一阵生痛未传至脑,耳旁便听季雪禾浅呻一声,“ 姐姐,疼。”

  “ 你做甚,” 所谓贼喊捉贼,说的便是卓画溪如今面上的窘迫。她速速爬起,一时手足无措地不知该放何处,目光躲闪。

  “ 姐姐睡迷糊了,唤我一声娘亲,怎还要问我做甚?”季雪禾嘴角浅笑道:“ 我方才还犹豫是否要应姐姐一句溪儿了。”

  季雪禾的话调侃带着玩笑,引得卓画溪嘴角不由一抽,“ 你若是如此唤了,我也定不会应。” 说罢,一旁的乌雀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眼神带着迷茫,看向卓画溪与季雪禾。继而小手落地,爬着钻进卓画溪怀里。远看三人,倒真如一副笙磬同音的阖乐画卷。

  清晨醒来,眼角总觉似有黏浊之感的不适,未全醒的晕沉也缠绕脑门不可消。卓画溪一手牵着乌雀,一手拉起季雪禾,走至潭侧。她先弯腰俯首,一手轻托乌雀后脑,一手捧起凉水,轻柔地滤洗乌雀眼角的垢印。被水滋润,乌雀也蹲下身子,双手成掌向并,捧起水扑洗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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