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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_季微雨【完结】(93)

  何大人拿出袖间算得干净的手帕,轻压盖于发脓的伤口之上久久。血脓之粘稠,只是稍作的压盖便让手帕与附着血脓的皮肉相连,难扯。轻轻拉动,便会牵扯伤口周围的肌肤一阵作痛。“ 嘶——” 隐隐约约抽抽的酸痛让何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罢了罢了。” 他说着摇头,不再拉扯手帕,只想着不如便连同帕子一起穿进靴中即可。许是多了帕子的缘故,在其落脚准备入靴时,脚下未稳,错踩于靴侧,继而靴倒脚落地。落地之时,枯草顺力卷起何大人脚踝的帕子,草茎处几枚柔和的卵体顺势附着黏蹭于伤口的脓血之中。

  因枯草刺戳引起一阵刺痛,何大人不由得再次皱眉,将帕子紧紧压在伤口之上,动作缓慢地穿上靴子。

  野兔烤好时,众人才发觉何大人不见了身影。齐若月看了看四周,“ 那个何老肥呢?”

  “ 方才便未见到,许是去何处解手?”

  “ 不管他了,我们先分了兔子吃,” 齐若月的肚皮早已饥||饿||难||耐||地作响,她说着一手戳了戳兔腿,伸手便欲顺着兔腿扯下,然却被烫了个激灵,“ 烫!烫!”

  “ 这兔方才好,自然烫得,” 卓画溪摇摇头,取出一剑,将剑刃放于未灭的火上炙烤片刻,顺着切下兔腿的一块上好的肉,“ 季雪禾,你先前为护我们而动骨,你请先用。”

  “ 对,你要是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保护我们,” 齐若月也附和道。

  季雪禾未作言语,嘴角的牵扯微乎其微。

  继而,卓画溪切下一块连接肋骨的肉,将剑交递给齐若月后便拉着乌雀走至一侧,口中轻吹手中肉,双手顺着骨头的方向撕开,蹲下身子,“ 来。” 她说着,将兔肉递到乌雀口边。

  兔肉入口的时候已不太烫,乌雀的小手接过兔肉,抓着骨头一角啃着,因肉汁香嫩,其双目笑得弯弯。饿了许久的乌雀不一会便吃完了手中的肉,就连骨头上的软骨肉渣也被他啃的一丝不剩。

  “ 这还有,” 看着乌雀似意犹未尽的模样,卓画溪笑了笑,递过手中的兔肉。乌雀看着卓画溪,虽然腹部依旧发出未饱的咕噜声,然则他却摇了摇头。

  “ 不用担心我,那兔肉还有的剩下,”看出乌雀眼中的担心,卓画溪一手摸了摸乌雀的脑袋,一手将兔肉放于乌雀手中,点头示意他吃下。话虽如此,然而等到卓画溪走去火前,所见得不过是仅剩下支架片零的野兔残骸。

  因想到未归的何大人还未曾用过,加之她似觉胃口并非好,卓画溪抬起一旁的剑,只是劈下两截骨。

  乌雀看着双手中捧着的兔肉,抬头看了看卓画溪的背影,小小的嘴角挣扎犹豫一番,小手握紧了兔肉,揣进了怀里。

  待到一行人啃完兔,齐若月眼神看见一侧走来的何大人。“ 随地拉||屎的终于回来了,” 齐若月冷哼一声。

  齐若月毫不避讳的话语引得众人不由低声嗤笑出来。

  何大人脸色不知是因因齐若月的冲撞所怒还是因伤势而痛,看着竟也带着些灰青的土色。

  “ 何大人,” 卓画溪起身道:“ 此兔还剩下稍许,虽不算得多。”

  何大人额头夹汗未消,目光一扫所剩无几的兔子,本欲发作的怒意因作痛的腿而被压制。

  “ 虽然你这个人自私得很,不过我们可还是给你留了吃的,” 齐若月见何大人不作为,冷嘲热讽道:“ 快吃了,然后我们要继续赶路。今天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说着,齐若月想了想,继而言:“或者,我们现在先睡一觉?等到晚上再行动?”

  “ 为何如此?”卓画溪不解,问。

  “ 因为你想啊,那些蛊尸是晚上出来活动的。生活作息与我们相反,我们现在休息的话不就不用担心遇见蛊尸了?”

  “ 然若夜间出行,则会遇,” 卓画溪摇头,并不赞同齐若月所行,“ 且夜之黑,于我们并非有益。”

  “ 画溪所言有理,” 楼舒玄点头道。

  “ 这倒也有道理,”齐若月点头道:“ 算了,不想了,现在让我睡着了我也睡不安心,还要提防着流壑宫的人来捣乱呢。” 齐若月说着,看了看四周,“ 卓画溪,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 我想寻着县镇,兴许那里还有人在。”

  “ 这里我认得,” 身后不做声的何大人忽然开了口,语气冷哼带着一丝寒意,“ 往南便是衢县。”

  “ 所言可真?”卓画溪看向何大人,问。

  “ 我堂堂九州官,骗你一愚女子做何,” 何大人略翻白眼,道。

  “ 你的话不可信,” 何大人话音刚落,小宫女便吼了出来,“ 你杀了小五子,你的话不可信!”

  “ 愚女子,” 听到小宫女的指责之语,何大人咬牙忍痛,道:“ 如今大家皆为同船蚱蜢,骗你做何。”

  虽然何大人为人不值深信,然其话语倒是有几分道理。

  “ 若此言为实,我等去了衢县也可寻得屋宅庇护。若遇人,也可打听容容下落,” 楼舒玄看着卓画溪,道。

  几人谈话间,站于一侧的季雪禾脸侧顺风轻撇,耳感风中似有异动。

  林间阴影下,一双红目透过枝叶晦影,看向渐渐离去的几人身形,脚步正欲跟上,却惊觉似被藤蔓锁住双脚踝般不可移动。他低下头,然不见任何枝蔓缠绕在双脚之处。一双暗红蚩眸渐变鲜红欲滴血,锋利的五指紧绷,其深吸气间伴随着“ 呼” 的喉音,听来比起诡异更带气魄。

  凌衍峰的书房内,君渊面对文辞,道:“ 如今的变故只怕皆与尸王的复苏有关系。如今蛊尸显然并不如开始般愚钝木讷。”

  然文辞却如同未曾听见他所言一般,眼神落于面前架子上的柳纹水玉瓶上。“ 文辞,你可听我所言?”见文辞无甚表态的模样,君渊抬高了声音,“ 如今外乃已然无法掌控,我希望画溪他们能入凌衍。”

  “ 旁人之命与我何干,” 君渊话语落下时,文辞口中冷漠地道出一句。

  文辞的寡言淡漠引起了君渊的不悦,他手一丢书卷落于桌面,“ 君文辞,你怎能如此无情?”

  “ 君文辞”三个字落下的时候,文辞眼角随之一抬,继而侧目眼光犀利带冷漠地射向君渊,“ 若无情,便更不应插手。”

  “ 既然你不愿插手又为何要独独带走曲华裳?”

  文辞听罢后不语,目光中似有波珠流转。

  “ 文辞,你带走曲华裳的原因我亦不会过问,就如同我从未在意过你真实的身份。于我而言,此世你便只是我的胞弟,” 君渊闭上眼,叹出一口气道:“ 然你心中有所护,我亦有不可丢下之人。”

  文辞听到君渊此句话,转身时眼中的冰锥渐溶,口中轻吐四字略带挑衅口吻,“ 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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