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曜唇角含着讥嘲的冷笑。“醒来了?”
沈灵姝活像是被老鹰抓了脖子揪在半空的雀鸟。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放在自己腰肢的那条手臂,滚热得难耐。
“郎君……”沈灵姝眼神无辜,笑容和善真切。“你回来了,我正想着睡醒到外头迎接你唔……”
卫曜并不理会沈灵姝的花言巧语。冷冷笑,捏起了女娘的嘴巴,“我记得,娘子这张小嘴上次也是信誓旦旦与我做过保证。结果呢?娘子的话,果真一句都不能信啊……”
“任信(能信)……”沈灵姝眨巴着眼,话语因被捏住了嘴而含糊不清。
卫曜冷哼。视线从女娘宽松睡袍袒露的肩颈处移开。
沈灵姝跪坐在卫曜身前,腰肢被卫曜的手臂所揽紧,脸颊又被卫曜的手捏住。就算后知后觉回想起睡前的事,想要逃离也无处可逃。更别说,卫曜的坐榻,还是自己迷迷糊糊爬了上去的。
沈灵姝眼眸流动着真挚的光晕。脑海中则在一遍遍细想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怎么回来的?没有印象。但看卫曜的神情,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事了。这时候定是万万不能撒谎。
沈灵姝脸颊被捏着,挤压着粉嫩的唇也被迫撅起来。眼眸一转,脑袋往前一凑,嘴巴正要软软应在卫曜面上。千钧一发,卫曜避开了。
早已熟悉女娘把戏的人笑容更深。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捏着女娘脸颊的手控制着女娘的下巴,不让人接近,揽着女娘腰肢的手臂却愈发收紧。直至隔着衣衫紧贴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沈灵姝双手攥着卫曜的衣襟,整人几乎都倚在卫曜身上。
亲也亲不得。可恶。这下没招了。
“我知道错了……”见讨好的计策被看穿。沈灵姝垂下纤长乌黑的眼睫来,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郎君。”
“对了,我、我发现了一个密道,司马燕就待在里头。还有司马凤……她被抓了……”
沈灵姝在卫曜沉冷的视线中,抬起的眼又心虚地垂下。
“你还去了密道。”卫曜幽幽道。“还见到了司马燕?这么说,你是跟着司马凤一起出去?”
沈灵姝含着希望抬起头:“可以将功补过吗?如果我告诉郎君密道位置在何处……”
“唔。”沈灵姝脸颊被握捏得一疼。卫曜的手指指腹粗粝,很快便把沈灵姝细嫩的皮肤摩擦红了。
卫曜神情冷冷。“密道的位置要说,以后出了寝殿哪都不许去。”
“是。”沈灵姝老实应,“我听郎君的,知错就改。”
沈灵姝应答得如此迅速。卫曜微微眯眸,盯着女娘又要做出什么花样来。
沈灵姝下一句:“但你不要关太久,就两日好不好?”
卫曜:“……”
*
卫曜并没有将沈灵姝关起来。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惩治方法。既然沈灵姝坐不住,卫曜便罚人做需要耐下性子的活。
抄写经书。
沈灵姝苦皱着小脸。看着堆叠起来的一累累经书和小副将准备好的宣纸墨水,满含哀怨。
小副将在旁边给人研磨,充当监督。“师爷还是赶紧写吧,将军每日都有规定要抄写的页数,师爷没按时间写完,明日要抄的更多了。”
卫曜已知沈灵姝和卫冉见过面。没有多言其他,只有在偶尔傍晚回来,给沈灵姝带了几本卫冉嘱托的药书。让沈灵姝细读。
卫曜每夜都必检查沈灵姝抄写的经书,让沈灵姝就算是想要偷懒都不成。
沈灵姝自是不想抄写经书的,但比起一个人孤零零被关宫殿,还不如抄几页经书。
夜晚,给卫曜检查抄写的成果后,沈灵姝又问起了关于司马凤的消息。
司马凤被司马燕抓住了。沈灵姝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卫曜。
卫曜:“她已经在自己的宫殿了。不过伤了脚,在静养。对外传是扭了脚。”
沈灵姝心口大石微微放下来。
又一想起,司马燕竟然毫不留情对司马凤下手,还真是残忍恐怖的一男子。
趁着卫曜去沐浴。沈灵姝又坐回了案几前奋笔疾书,提前抄写明日份量的经书。
卫曜洗浴结束,换了月白的长衫出来。一眼看见,还在案几前奋笔疾书的女娘,微微挑眉。
卫曜靠近,从后弯下腰,墨黑的长发瞬间倾挡住女娘的视线。
沈灵姝不得不抬手拨开。“你挡住我视线了……”
卫曜倾身,从桌上拿起一张宣纸。扫视几眼。看出了是自己规定的明日的抄写内容。
沈灵姝看清来者是卫曜,吓得一抖,上手抢,“还给我。”
卫曜轻嗤。“现在写,明日做什么?”
沈灵姝鼓气:“你管我。反正我写了就是写了……”
卫曜:“娘子抄写得如此熟练,怎么能不多写几页。明晨我起来,重新给娘子规划要写的内容。”
“你——”沈灵姝蹭地站起,又因卫曜压在自己上头,只能堪堪在卫曜的包围圈中,忿忿被笼罩着。
卫曜将宣纸轻飘飘放回案几上,“不许写了,睡觉。”
沈灵姝握着毛笔,对于卫曜竟然给自己增加了任务量气呼呼瞪大眼,“你耍赖,我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