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的谢隼喝住人。“吉时都要到了,你去哪!”
谢青挑唇。“新娘都跑了,吉时到了又如何?当然是要去把新娘子抓回来成亲了。”
谢隼:“抓?你去哪抓!名义上先成了再说……”等会找个婢仆装扮,先把亲事对外坐实了才是重点!
然而谢隼还没说完,谢青已经不见踪影了。
徒留下谢隼气急败坏。
谢家主则微微沉了脸。
心头冒起一股不敢置信的猜想……
难道……不,不可能,那是谢家的世传秘密,外人如何能知?
*
谢青在密道中捡到了一件脱下的喜袍。
随之跟下来的谢家主,脸色更是土色。
谢青微微笑,眼底闪烁兴然的笑意。“外祖,看来我们都小瞧了她啊……”
谢家主喃喃:“她初来,如何得知我们谢家的秘密……这连谢宁都不知道……”
“说不定。她不是人,就是个精怪。”谢青将喜袍收起,搁在手臂上。“外祖你先回去,让士兵严封城门口,务必发生什么都不要放下吊桥。孙儿必将把她带回来……”
谢家主对于事情交给孙儿办理还是稍微放心。“她带不回来就算了……谢宁一定要找到,带回来……你连叔不能没有她……”
谢青“嗯”了声,只是随着身影走远。一声回音不知是敷衍还是承诺。又似皆有。
*
谢家主还未将谢青的嘱咐送出去。
城门口处,士兵们蓦然傻眼发现,吊桥不知什么时候,被轰然放下了。
塔楼的士兵们脸色大变。他们甚至没有离开城墙上的瞭望台片刻。
“蠢货,还不赶紧收起来!你不要命了!”
“不,不是……不是我打开的,我没有钥匙啊……钥匙在长官手中……”
……
两个士兵浑身发抖。
“你,你留下,我,我去请示长官……”
“别,别我一人留下啊……”
被单独留下的士兵后背发寒,忽然眼见如此诡异之事,仿佛身侧都阴恻恻了起来。
“别,别杀我,各路神仙庇佑,小人一生不曾干坏事,也没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饶、饶命……唔!”
小士兵正抖抖索索地祈祷,忽脑袋上被敲了一记闷棍。
遂晕转了过去。
小士兵倒下,举着木棍的沈怀安微微喘气。手心沁出了汗珠。四处巡看,为了不让塔楼下的人起疑。将士兵的外衣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阿姐,母亲……快出来吧。”
从塔楼下掀开的地板,缓缓爬出了两人。
“怀安,你带着娘先走。”
吊桥便是被沈灵姝等人在密道中控制了开关,打开的。
沈灵姝没想到谢家老祖,竟然会想到如此周到。谢家可守难攻,他或许是想到未来有一天,谢家真被敌人攻进来。躲在密道之中的谢家人,如何出逃外头通往的吊桥?吊桥的收方肯定会控制在敌军手中。于是便也在密道中设置了一个能启动吊桥起收的开关,能让密道中的谢家人偷偷出逃。
沈灵姝用石子,固定了吊桥的开关。
才慢慢从密道中爬上来。
三人摇摇晃晃地踏上了吊桥。
沈灵姝嘱咐了沈怀安,快速从吊桥离开,马上寻到汴州东街的黄帝破庙,寻一个额头有痣的小乞丐。那是徐娘子他们放在汴州三郡的耳线之一,能够带他们到卫曜的阵营。
只有到了卫曜的阵营,才算安全。
在吊桥上,相当于箭靶子。现在无人发现,若是等另外一个离开塔楼出寻长官的士兵回来,他们必定会陷入两难之地。
沈灵姝在塔楼中找拾起一把弓和几只箭,随身挎带上。
让沈怀安带着沈夫人在前,自己则负责断后。
沈夫人担心落后的女儿,频频回头,脚步多有迟缓。
沈怀安倒是谨记沈灵姝的嘱咐。“嫡母,阿姐有自己的分寸和把握,当务之急,是将您带出去。我们不能给阿姐拖后腿。”
沈夫人微微楞。含泪的眸子,点点头。不再迟疑地跟上了沈怀安的步伐。
城墙上很快就有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吊桥上有人。
起先是一个,沈灵姝搭弓,在他还没有喊叫之前射中肩膀。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
沈灵姝行至摇晃的吊桥正中,看见了沈怀安带着沈夫人已经登上了对岸。心头悬挂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搭弓对着吊桥上的女子。脸上都是戒备,微惊之相。
沈灵姝拿着弓,面对着对面万箭齐发的姿态,将自己的双手高举。
乖巧地表示投降。
城墙上的士兵长高声质问:“你是何人!擅闯剑南州乃是死罪!为何能控制吊桥下放!如实禀之……”
“蠢货。”
士兵长的话未结束。一个大红喜袍的男子忽从塔楼中出现,混混走了下来。
正是谢家的长孙。
“少主!有外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