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苏源踏进来,绝无法脱身的陷阱。
苏源害他失去成为宋家女婿的资格,害先生对他失望,继而打发他去游学。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迫加入......
总之,此仇不报非君子!
苏源比郭连云略高一点,将他不断变幻的神色看在眼里,眉梢轻挑:“对了思源,这间客房原本是我在用,你为何......”
苏源的欲言又止,让众人想起之前张剑嚷嚷的那些话。
“是啊,咱们之前差点冤枉了苏状元,幸好幸好,干这事儿的人不是苏状元。”
“我看多半是苏状元出去溜达,郭公子看屋里没人,就把人黄花大闺女拉进来......”
这话说得太过粗俗,郭连云握成拳的双手不住颤抖,口不择言:“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众人:“???”
岳坚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郭公子慎言!”
郭连云快要气疯了。
被反将一军也就罢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还在这里指责他,把错都归结到他的身上。
郭连云呼吸粗重,又恨起了引他入局的慕蝶。
他一把撩起帘子,扯开被子,掐着慕蝶的下巴,强势扭过:“都看清楚,她一个玉臂万人枕的妓.子,不是你们所说的......”
“所以郭公子你竟然带着妓子来酒楼用饭,还在此处行苟且之事?”岳坚眼睛瞪得像铜铃,声如洪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听了这话,吸气声此起彼伏。
“好家伙,这姓郭的真不是个东西,哪怕是去青楼,都比在这好啊。”
慕蝶双眸含泪,我见犹怜的模样,颤颤巍巍道:“不是这样的......”
一边抽噎,一边悄然看向苏源,似在求助。
苏源淡淡扫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他可没忘记,慕蝶本来是郭连云那边的。
要不是他警惕性强,现在被群众指责的就是他了。
给慕蝶指一条路,也是看在她还算识趣,已是仁至义尽。
“好了思源,即便这位......身份不同,但此事非同小可。”苏源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口,“还是趁早解决了。”
解决?
怎么解决?!
郭连云都想指着苏源的鼻子一顿痛骂。
你轻飘飘一句话,难道真要他把一个不知有过多少男人的妓.子带回郭家?
这样一个见钱眼开,浪.荡.淫.靡的女子,就是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是谁的。
他郭连云可不是主动把绿帽子往自个儿头上扣的男人。
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拒绝,又不至于让名声更坏,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孽子!”
仅这一声,郭连云汗毛倒竖。
众人循声望去,还没看清来人,只见一团黑影逆着光拨开人群,直奔郭连云而去。
“啪——”
郭连云被抽得踉跄摔倒,一头磕在床柱子上,发出“咣当”闷响。
苏源这时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
中年男子身着深绯色官服,一张儒雅的脸黑如锅底,额头和脖子暴起不同程度的青筋,明显处于盛怒状态。
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郭连云的亲爹,郭大人。
郭大人快要气死了,恨不得打死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逆子。
不久前他正上值,和他有嫌隙的一位大人跑到他跟前阴阳怪气,说他这好儿子在八品阁惹了事,让他赶紧过去擦屁股。
路上他还在想,郭连云素来知进退,就算惹上事也没有多严重。
结果他刚走进八品阁,就听到郭连云干的混账事,当即气血上涌,上来就赏了他一巴掌。
还觉得不解气,又继续往死里打。
若是可以,他都想把这小子塞回娘胎,回炉重造!
郭连云退无可退,只能涨红着脸,任打任骂。
苏源后退两步,与岳坚并肩而立。
伴随着噼里啪啦声,岳坚侧过身,郑重作揖:“对不住苏贤弟。”
苏源不明所以:“怎么了?”
岳坚语气沉重:“我以为屋里的人是你,说了些不好的话。”
苏源失笑:“无妨,之前我确实在这间屋里小憩了片刻,后又觉得闷,就下楼转了两圈,谁曾想......”
他轻叹一声:“我觉得思源也不是有意的,我从他身上闻到了酒味,许是喝醉了酒,一时情难自禁。”
岳坚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那也不是他在此地乱来的理由,任谁也不会把这样一个女子带来酒楼,况且他还是宋大儒的学生,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
听他提起宋大儒,苏源眸光微闪。
等此事传开,宋先生定会生气。
只是苏源不得不这么做。
自打来到京城,他经历过不止一次的阴损陷害。
梁盛那边暂且不提,他递出去的信还未收到回信,容后再收拾也不迟。
郭连云和张剑绝不能放过。
否则人人都觉得他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都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