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先生此时尚且意犹未尽,还想再听。
可惜突发这么一件糗事,他也不好意思再留苏源,只能放人离开。
回到家,苏慧兰正在厨房忙活着。
苏源洗过手进去瞧一眼,他娘正在做鱼锅贴。
简单来说就是在做红烧鱼的同时,在鱼锅的四周贴上一层簿饼。
淋上酱色的鱼汤,薄饼沾上鱼的鲜香,足以馋哭隔壁小孩。
这个做法还是苏源教给苏慧兰的。
大学时班级聚餐,学委点了这么道菜,苏源尝过后惦记许久。
没等再吃,就穿书了。
这道菜,不仅苏源爱吃,苏慧兰也挺喜欢。
“早上去集市买菜,看到有个老叔卖鱼,都是新鲜的,活蹦乱跳,我正好想到你许久未吃鱼锅贴,就买了条鱼回来。”
苏慧兰舀一勺汤汁,均匀淋在薄饼上。
“你回来得正好,这饼马上就出锅了。”
苏源拿抹布擦去锅台上的鱼汤:“娘我来帮您。”
苏慧兰也没拒绝,指着身后的砧板:“还有点天铃没切好,你把它切完再洗一下。”
苏源应声而去。
灶膛前,陈正听到这番话,耳朵动了动,悄无声息地探出头。
然后就看见他家公子挽起袖子,操起菜刀动作娴熟地切菜。
陈正烧火。
陈正吸气。
公子可真厉害,上得朝堂,下得厨房。
可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厉害得多。
中午的饭菜格外丰盛。
不仅有鱼锅贴,还有一大碗红烧肉。
这么多年来,苏慧兰每次一高兴就喜欢买肉回来烧着吃,苏源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前两天不是忙着祭祖就是没来得及买菜,今儿正好有空,可得好好庆祝。”
苏源知晓他娘口中的“庆祝”是何意,也不反驳。
留了点菜给陈正父子,拿上碗筷走出厨房。
吃饱喝足,苏源谈起正事。
“娘,半月后我打算进京,我不放心您一人留在镇上,您看这铺子该如何处理?”
“是托人继续开,开始转手给别人,您仔细考虑一下,剩下的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苏慧兰正要问怎么这么快,转念想到梁盛那糟心事,到了嘴边的话打个转:“好,我回头想想。”
源哥儿求学时离家远行,她无法随行。
眼下源哥儿即将入朝为官,不出意外就要留在京城常住。
家中暂时没有女主人,她跟着过去,也好帮着料理家事。
再者,她之前也答应了源哥儿,要随他一道去京城享福。
言出必行便是如此。
傍晚吃饭前,苏源得到苏慧兰的答复:“左右日后回来得少,托人帮忙也不放心,铺子就转手卖出去吧。”
苏源也是倾向于后者,面上带出两分笑:“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着手处理。”
苏慧兰诶了一声,去厨房端碗。
杨河点心铺在杨河镇开了十几年,名声口碑皆佳。
晚上刚放出要转卖的消息,次日就有好几人登门询问。
苏源也表达了意愿,他们还要在这里住半个月,若无异议,再谈买卖。
和状元郎亲自对线,那几个商贾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半、半个月而已,我们等得起。”
苏源温和一笑,修长的手指抚平宣纸:“那么,开始竞价吧。”
公平竞价,价高者得。
最终铺子以二百两成交,苏源为表示延后半月交房的歉意,还赠予对方一道点心方子。
那商贾大喜过望,离开时背影都透着欢愉。
之后的的半个月,苏源走亲访友,收拾行李。
铺子里的东西大多被送回老屋,只有少部分会被带去京城。
至于赵荷花和刘兰心,苏慧兰也跟她们说明了缘由。
苏源提前跟唐家酒楼打过招呼,表示如果她们愿意,可以去酒楼的后厨做事。
顾忌刘兰心的身体情况,那活不算太重,工钱也算公道。
她二人连声道谢,结清工钱就离开了。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下月上旬启程进京。
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弘明帝正伏案批阅奏折。
入目是冗长繁琐的长篇大论,都是些“陛下身体如何”“陛下吃得如何”“陛下睡得如何”之类老生常谈的问题。
只有在结尾时,才有那么一二句与正事有关。
弘明帝对此早已麻木,一目十行飞快扫过,最后用朱笔题写斗大一个“阅”字。
“啪”一声合上,丢到一边,继续下一本。
神情漠然,像极了不知疲倦的批奏折机器。
福公公在旁随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帝王皱起的眉头,忙走到边上,让内侍点上舒神静心的熏香。
刚回到原位站定,又有内侍悄没声地进来:“陛下,诚王府总管求见。”
弘明帝放下朱笔,喝了口龙井:“老大府上的总管......他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