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父皇母后都会出席,六弟也好当面问一问母后,是否真有此事。”
这几日母后和太子妃确实在为生辰宴做准备,却是在确认生辰宴的菜品。
弘明帝上了年纪,在吃食上愈发讲究。
倒不是挑三拣四,而是有些东西难以克化,可能丁点儿的配菜都会导致身体不适。
皇后和太子妃先后核对了好几次,确定主菜、配菜都没什么问题,才让御膳坊准备。
许是御膳坊的人跑得勤了点,被有心之人误传成太子在特殊时期为嫡次子的生辰大动干戈。
不作他想,定是他的那些好兄弟们。
他们深知禹王光长年岁不长脑子,空有一颗聪明脑袋,却最容易被人忽悠。
所以推禹王出来,拿他当枪使。
既能让赵澹名声有损,也能让弘明帝对禹王心生不满。
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有渔翁坐收利益。
当真是好算计!
禹王听说弘明帝要去东宫出席家宴,瞬间化身为酸黄瓜:“父皇也去?!”
赵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近来父皇心情不算好,正好趁此机会让父皇松快松快。”
禹王:“......”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赵澹说话竟然这么阴阳怪气?
谁不知道父皇重视他,偏要在自己面前炫耀,故意戳自己痛处。
禹王冷哼一声:“心机男!”
说完一挥袖,拔腿就走。
余光瞥见苏源等人,又想起昨天被苏源下了面子,脸色更不好看。
冲着苏源冷哼x2,气咻咻地走掉了。
苏源:“......”
好好一个禹王,可惜长了张嘴。
长嘴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不带脑子。
明知道自个儿不是太子的对手,非要一次又一次地撩拨。
结果攒一肚子的气,河豚一样滚走了。
活该被太子压得死死的。
苏源无语凝噎,和同僚们一起向赵澹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赵澹环视一圈,心知方才那番对话被不少官员听去了。
不过他行得正坐得端,一丝心虚恼怒也无,淡定点头示意,往御书房赶去。
他得赶紧处理完奏折,保证在傍晚前回东宫。
......
目送着太子远去,众人愉悦的心情平添几分复杂。
太子早几年就过了而立之年,陛下的身体却还算康健,再活个几年不成问题。
太子地位稳固,可只要一日尚未登基,其他人就还有奋力一搏的机会。
所以皇子们给太子使绊子,捏造捕风捉影的传言,意图抹黑太子......
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幻想着能让太子乱了阵脚,继而让自己有可乘之机。
范诩抖了抖宽袖,意味不明道:“这风何时才能停啊。”
无休止的竞争都是内耗,为何不齐心协力壮大靖朝呢。
范诩长叹,终究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同为龙子皇孙,谁不渴望登上那个位子。
便是嫡庶之分,也阻拦不了他们的脚步。
好在他们闹归闹,大多数都是有底线的,在大事上还是一条心。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苏源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他知道,好多年前弘明帝就有了退位的心思。
奈何朝政不稳,盛况之下沉疴颇多。
依陛下之言,应是打算将这江山打造成一方盛世,再全然交托到太子手中。
纵观现况,靖朝愈发有繁盛之象。
苏源私以为,弘明帝很有可能在灭掉扶桑国之后宣布退位。
当然,他也不是弘明帝肚子里的蛔虫,以上只是一厢猜测罢了。
思及此,苏源偏过头去,慢声道:“风何时停,单看天气如何。”
“天气好了,即便有些风也无伤大雅。”
“天气不好,也总有放晴的时候。”
范诩捋了把胡须,何尝不明白其中深意,只笑了笑,步行去往工部。
......
不止苏源,文武百官中有六七成都有类似的想法。
没等他们生出多余的心思,就得知陛下派临公公送了好些赏赐去东宫。
仔细一打听,原来是赏给今日的小寿星——十三皇孙赵惇的。
赵惇非嫡长孙,收到的生辰赏赐却比其他王爷家的嫡长子还要多出两分。
官员们都不敢去看和他们共事的诸位王爷的脸色,只一味地低头干活儿。
暗自腹诽着,他们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陛下分明认定了太子这个继承人,连太子的嫡次子都得了陛下另眼相待,哪还有其他的可能。
弘明帝对朝臣们的心潮迭起毫不知情,帮着赵澹处理了奏折,爷俩收拾一番,乘轿撵前往东宫。
途中绕路去了皇后宫中和皇子所,带着皇后和赵琼一同上路。
三代八口人围桌落座,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家宴。
家宴结束,已是一个半时辰后。
弘明帝有些乏了,招呼小寿星上前来。
赵惇摸着吃得滚圆的肚皮上前,眼里满是孺慕:“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