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危险,真的不用喝安胎药吗?”她还是担心腹中的孩子,期期艾艾地问道。
谢珩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笑意,漫不经心地摇了下头,“不用,是药三分毒,它现在还算安全。”
“哦。”华翎眨了眨眼睛,睫毛卷翘而浓密,“那要到什么时候,它才能彻底安全?”
“三个月,太医说三个月胎就坐稳了。”
华翎认真地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不曾有一分怀疑。
一双含水的秋眸瞅着谢太师,满满的带着依赖与信任,白嫩的指尖点了点自己想吃的菜肴,她的娇气又冒了出来,“太师,想要吃那个。”
谢珩给她挟到碟子里面,她吃的津津有味。
表面上看去,失去父皇的悲伤已经变得很淡了。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份悲伤不会轻易地就那么过去,一切还需要时间。
用过早膳后,谢太师哪里都没去,陪着她在府里待着,静静地看素芹她们将装饰都换成了素色。
按照国丧期间的规矩,后院悬挂的那些花灯也要取下来。
华翎来了兴趣,就倚在窗边数下人取下来的花灯数量,眼看着有人动作大了一些,她还很紧张,“都收到库房里面,日后再挂出来。”
看得出来,她很宝贝很喜欢这些花灯,还想着国丧过去以后,挂回去。
谢珩一边摆弄茶盅一边看着她指挥下人,慢慢地目光就彻底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时快要到中午,她纤细的身形有一大半都浸在光影之中,瓷白的小脸正迎着日光扬起淡淡的笑意。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宫里拦住她时,她抓着自己的袖子隐在阴影中,唯恐被人发现他们私下来往。
哦,也是在那日他们说好了寒食节去还恩寺,结果赶上太子回建康城,她失了约。
一想到这里,谢珩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站起身也走到洒满了日光的窗边。
“等你胎象稳固了,我们去一趟还恩寺。”他高大的身形立在阳光下,从身后揽住了华翎的腰。
还恩寺?华翎愣了一下,接着眼神就变得哀怨起来,“太师明明说过会找到我,可那日我去还恩寺,只看到太师和一位大师走在一起,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仅忽略了她,事后还那样心狠地对她,吓得她好几日惴惴不安。
听她抱怨,男人的瞳孔微缩,蓦然记起了那道飘散在空中的声音。
所以,那日她没有失约。
之所以查到她人一直在宫中,只会是太子的手笔。太子在那个时候就发现了他们私下的来往。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脉络想通,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那次是我疏忽,日后不会了。”
谢太师向她低下了头还是第一次,华翎忍不住就想得寸进尺,翻起了旧账,控诉道,“太师还逼我写些有的没的,用来威胁我。”
“嗯。”谢珩的心情好,应了一声。
“还有呢,太师你比我大了十岁,却一点不留情……”华翎刚说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就被他扶着腰捉住了下巴。
一个绵长从容的吻,由浅及深,让华翎乱了心神,明媚的阳光下,她的双颊红到发热。
而他的手臂已经快要将她托起来,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原本在忙碌的下人们纷纷垂下了头,退到一旁去。
不知道是腹中的胎儿让他们两人有了更深的羁绊,还是昨夜他断然的让步令她牢记,只一会儿少女就受不住了,乌黑的眼瞳浸了水,身子软的不成样子。
乖乖地靠在他的臂弯。
谢珩垂眸只看她一眼,全身上下的肌肉就骤然绷紧,随后他慢慢地松开了她,搂着她让她平复喘息。
现在不是时候。
大概一刻钟后,华翎看起来才好受一些,她回过神又羞又气地瞪了谢太师一眼。
那么多人都在,她的脸往哪里放。
也是在这个时候,房外的侍女才敢出声,通传公孙夫人来看殿下。
华翎知道昨夜公孙尉是被公孙夫人拖来的,心里感激,当即就推了谢太师一把,“走,太师走,不要你了。”
她的力气对谢珩而言微不足道,谢珩抓着她乱动的手,给她理了理脸颊两旁的碎发,才从房中走出去。
“这会儿照顾好夫人。”走到廊下,他淡淡地睨了一眼神色焦急的骆东,开口嘱咐公孙夫人。
“太师放心。”公孙夫人态度恭敬,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天子驾崩夫人有孕,长信侯府身在风暴的中心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眼下太师肯定是有很多急事要处理,能陪夫人这么长时间已是令人想不到了。
公孙夫人随着侍女进入正房,她一走骆东才算是活了过来,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连说了几桩急事。
前面几桩还好,最后一桩才真正让骆东胆战心惊。
“侯爷,按照您的吩咐,我等连夜去查,从定国公府城外的庄子抓了几个人回来。”说到后面,骆东压根不敢去看谢珩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