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主殿下告知。”杨侧妃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太子如此宠公主, 她之前还担心公主养成骄纵的性子不好相处。
华翎弯着菱唇淡淡地笑,眉眼间透露出些许疲惫,这几日她提心吊胆,梦里也总是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根本没有休息好。
见此,杨侧妃等人也很识趣,纷纷找了借口告辞退下了。
“皇兄不在东宫吗?”她们走后,华翎就问起了太子的踪影。平日里她到东宫,只要皇兄在,是一定会见她的。
“公主,太子殿下和霍世子在书房商议要事。想来再过一会儿太子殿下就会过来见公主。”东宫的宫人如此说道。
肃国公世子霍重屿?他到东宫求见皇兄,而皇兄又罕见地没有过来见她,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大事。
那种惊惶的预感越来越重,华翎鸦羽长睫微动,坐不住了。
她知道东宫的书房设在何处,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东宫的守卫从不对她设防,她走了进去。
刚靠近书房的屏风,就听得皇兄沉怒的声音,“彭信是孤举荐的人,他莫名受伤,定然有谢太师的手笔。”
华翎的手心冒汗,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不妙的预感逐渐成为了现实,她知道那个男人在对付皇兄。
“殿下,彭信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他因酗酒而摔下马受伤误了邺地的事,臣与父亲实在惭愧。”
另一道磁性有力的声音华翎猜应该是霍世子的。
“重屿无需自责,谢太师在朝中本就与孤针锋相对,哪怕不是彭信,也会是其他人。”太子的声音沙哑,顿了顿又道,“只是如今,彭信受伤,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一个能替代他的人。”
“太子殿下,王氏的人正在建康城中,王家人才济济,或许有殿下能用的人才。”霍重屿垂首,恭声说道。
闻声,太子闭着眼睛沉默了下来,他杀掉的邺地守将也是王家推上来的,再用王家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徒劳。
听到这里,屏风后面的华翎故意发出一些声响,在太子与霍重屿都看过来的时候,她慢慢地露了脸。
肤光胜雪,娇靥绝色。
“皇兄,我到东宫与各位嫂嫂见礼,宫人说你在这里。”她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和太子说完话,又好奇看了一眼旁边英俊的青年,道,“霍世子。”
霍重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爽朗笑道,“公主殿下。”
“烟烟,过来皇兄这里。”太子敛起眼中的沉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见过人了?”
“皇兄。”华翎乖巧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手边,回道,“都见过了,几位嫂嫂的态度都很好。”
“东宫的管事权不在她们手里,你无需特别理会。”太子边将一颗红通通的荔枝剥开放在她的手心,边淡淡地扫了仍旧将目光放在华翎身上的霍世子一眼。
华翎品着荔枝甜甜的滋味,将核小小地吐在碟子里面,
她悄悄地凑到太子的耳边,“皇兄,你快告诉烟烟,你最喜欢哪个皇嫂?”
“她们都一样,没有分别。”太子反应显得些许平淡,寥寥带过了一句,又剥了几颗荔枝放到她的面前。
华翎接连吃了好几颗,指尖有些黏腻,不舒服地伸开,太子见了,便自然而然地让宫人浸湿帕子。
他仔仔细细地给华翎擦拭了手指。
这些全部被霍重屿收到眼底,他若有所思,和以前华翎公主到东宫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太子没有出声遣他离开。
脑中隐隐多了一个念头,霍重屿主动朝着坐着的小公主开口, “公主殿下在陛下面前提议为父亲医治旧伤,微臣与父亲都十分感激。公主若有需要,可尽管吩咐微臣。”
太子返回建康城才几日还不知道这事,乍一听霍重屿这般说,微微挑了挑眉。
华翎便低声和他说了事情的原委,然而她的一双水眸盈盈地看向霍世子,语气真挚,“世子客气了,肃国公本就是肱骨之臣,他的身体不只对皇家,对天下百姓也很重要。”
小公主的话说的很漂亮,霍重屿掀唇笑了起来。
太子心头的阴霾也随之驱散了许多。可就在这时候,冉庆行色匆匆地步入殿中,像是有要事禀报,看到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华翎,他欲言又止。
东宫人人都知,太子向来将公主殿下当做易碎的宝贝看待,捧在手心里都怕碎了,哪里会让她知晓一些朝堂上的腥风血雨。
太子见状,想让人带华翎到别的地方。
她立刻抬眸,眼巴巴地看着太子,“皇兄,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不愿意离开,太子神色温和,还要再劝,她就用手指牢牢抓着太子的袖子耍赖,大有一副他再拒绝就掉泪的姿态。
太子无奈,只好让冉庆直说。
冉庆看了看神色认真的华翎,迟疑道,“禀殿下,宫外传来消息,颜舍人那里出了一些事。”
“他的身世被人捅了出来,听说是贱生子。有御史已经就此事上书,弹劾殿下识人不清。”
贱生子顾名思义便是官奴生下的孩子,比庶民寒族的地位都要低的多,根本没有为官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