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吼出来，黑无常的腰背立马就挺直了，路漫漫见势不好，连忙一把拽住他，“老哥，这地方可是阳间，要是惹出来什么乱子，蒋先生下回肯定得让你去扫茅房了。”
黑无常当即打了个哆嗦，原本气势汹汹的模样立刻萎了，像是打了蔫儿的公鸡，声的回答：“范无救。”
“范无救？”瘦高个的警察听着这名估计乐了，突然笑了几声，手里的钢笔“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挑着一对参差不齐的眉毛，对他一顿怒斥，“你以为我傻是么！让你报真名！”
“本大爷报的就是真名！”黑无常也火了，“把你们这里管事的给我叫过来！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老子大呼叫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是……”
话还没完，路漫漫就一把伸手给他嘴捂了个严实，满怀歉意的冲着审讯的两位警察同志笑了笑。
瘦高个警察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拉关系的地方！就凭你偷窥女性洗澡这一点！我们就有权拘留你！并且保留向法院起诉你的权力！”
“偷窥女性洗澡？”路漫漫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难怪那群警察看她的眼神不对。
可关键黑无常再怎么饥渴，就凭那傻不拉几还憨厚的性子，她不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事。
“那是个意外！”黑无常急的一把扯下路漫漫的手，“你以为本大爷愿意看那些老女人是么！要不是本大爷上来的时候没选好地点！你以为老子会出现在女澡堂里？！”
你可把嘴给我闭上吧！
路漫漫恨不得直接操起屁股底下的凳子给这傻大个来一棍子！张口闭口就是本大爷！还上来什么的！幸亏这帮子警察还算人道，给她打了电话过来保释。
这要放在那些不耐烦的，指定就给黑无常送精神病院里去了！
好家伙！这要是黑无常进了精神病院，除非她是耗子会打洞，否则肯定弄不出来这傻大个！
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广王还有蒋大腿交代，总不可能你家公务员被当成神经病关进了精神病院里头去吧？
路漫漫实在没辙，她凑过去用手挡着脸，声的开口：“警察同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有狂犬病，而且脑子不好使。刚从精神病院里头接回来，医生让他好好休养一下，就怕他发疯乱咬人。”
审讯桌前坐着的两位警察同志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自觉的就把审讯桌向后拉扯了得有半米远，原本看向黑无常嘲讽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惧怕。
黑无常还有点得意，“算你们识相。”
但警察没理会他，这次撇过脸直接向路漫漫发问，“麻烦重新一下姓名。”
路漫漫清楚这是直接打算放过黑无常了，毕竟谁都不愿意招惹一个神经病，而且还是有狂犬病的神经病。
她随便胡诌了个名字，“范老黑。”
可黑无常立马不乐意了，嚷嚷着，“什么范老黑！老子叫范无救！”
这哪是范无救，这丫的就没救了！
路漫漫捂着额头，简直是伤透了脑筋。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黑无常找过来，就算找她也应该找个有点脑子的。
黑无常这种的叫什么，那就是你完全不懂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或者是他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再乱话，咱俩都得等着蒋靳琛过来保释我们了。”路漫漫恨恨的磨着牙。
不准连她一起都得被当成神经病，到时候蒋大腿那就不是来警察局了，是去精神病院看望他俩了。
果然一提蒋大腿的名字，黑无常立刻老实了，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中年警察皱了皱眉头，训斥道：“把嘴给闭上，我现在保留对你的控诉，即便你是神经病也要拿出来证明才行。”
对面那俩警察对着路漫漫和黑无常横眉竖眼的瞪了得有老半天，那眼神充满了鄙夷。
路漫漫清楚他们什么想法，他们觉得黑无常是个色情狂，很有可能是为了逃避偷窥女性隐私这条罪，然后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了神经病，因为一旦确定犯人在精神上患有疾病的话，那么在任何罪上都会减轻刑罚，因此经常有不少心理素质较强或者有点法律意识的杀人犯都会伪装成神经病。
“警察同志，我觉得你这是对我有偏见啊！我都解释多少遍了！我是从下面上来的时候！没调准地方，结果从女澡堂里出来了！”黑无常挤着那双不算大的眼睛，以非常诚恳的语气开口道：“况且那个女澡堂里头全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女人！我tm得多变态去偷窥那么大年纪的！要偷窥老子也去大学啊！”
瘦高个警察看他的眼神更怪异了，“合着你还有预谋作案？连下一步怎么做都想好了？”
黑无常：“……”
他真的冤，他比窦娥还冤！
第108章 鬼心（十）
中年警察气势冲冲的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这种人渣连老太太你都不放过！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作为警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这种社会人渣！还从下面上来的！你是耗子还会打地洞啊？！”
“老子真没偷窥！没犯罪！”黑无常委屈，他本来就是从下面上来的啊！这年头实话都不行了啊？
中年警察嘲笑着道：“进到这里来的都自己没犯过罪！”
“老子偷窥老女人干啥！”黑无常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们可以侮辱我的脑子，但不能侮辱我的审美！”
路漫漫赞同，她觉得黑无常虽然没脑子，但他的审美却是跟她出奇的一致。
肤白貌美，胸大腿长。
“你有没有偷窥不是我们了算，有话就憋着以后再，现在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才会放人！”瘦高个的警察相对起来比较理智一些，不会把鄙夷的情绪带到案件的审讯当中太多，但态度却依旧像带着根刺儿一样，手上的笔杆敲打着桌面，“性别？”
“男。”
“年龄？”
黑无常挠了挠后脑勺，“不记得了。”
这回真不是黑无常挑事，而是他真不记得自己到底多大岁数了。
瘦高个警察停下笔，阴测测的看着他，“你玩我呢？”
“26！26！他脑子不好使！”路漫漫抢答道：“警察同志，见谅一下！”
黑无常不服，声的嘟囔着，“老子脑子可好使了！”
“工作？”
“……”这回黑无常不出声了，他再犯傻也清楚阴间无常的身份不能暴露。
可他忽略了一个重点，他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智障。
瘦高个的警察见眼前壮实的憨厚男人半天不答话，用笔杆敲了敲桌子，“我问你话呢！”
“保安……”黑无常憋了老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个抽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