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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剑长歌一乱尘_伊流【完结+番外】(14)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南宫挽柳穿的并非平日里方便动作的窄袖裙装,而是着一件对襟大袖宽摆的舞衣,衣袖垂地,裙摆层层叠叠间可见暗绣的缠枝莲,一点水绿点缀在雪白的轻纱间,如雾如幻。

  她站起来时,那点水绿随之晃动,她含笑面对在座宾客,落落大方,既有江湖儿女的干净利落,又有世家千金小姐的端庄礼度。

  “南宫小姐开口,我等岂能说不!能看上南宫小姐一舞,反倒是我们的荣幸啊。”在座有人开口朗声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原本东战民风就开放,而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拘小节,也没在意那么多所谓礼教束缚,当即翘首以待。

  南宫岸面带慈爱地对南宫挽柳道:“这里地方太小,”南宫岸扭头对着来宾道。“不如我让人到庭院去搭一个台,然后再将这几桌宴席设到前园去,正好现在院里的玉兰开的正盛,我再拿几坛百年的女儿红来,给诸位助助兴,如何?”

  “如此甚好,南宫家主遣寻乐的逍遥,怕是渊都比不上。”容渊首先发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岸,说道。

  见容渊也同意,其他人倒是乐得跟随。

  颜轻鸿看起来没有说话,实际却是用了密音与容渊说话。

  “可感觉到?地下稍显震动,恐怕南宫岸也察觉到了,才会让人离去前厅。”在座武功能察觉到地面细微振动的几人,不过只有武功已经到达臻境的容渊与南宫岸,颜轻鸿三人,其他人倒是没有觉察,依然谈笑风生。

  “若是别人继续呆在这,地下动静若是再大些,也会被发觉。”容渊同样用密音回到。

  二人须臾几句对话间,南宫岸已经差人将一切准备妥当,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前厅,容渊和颜轻鸿对视一眼,亦跟着大流行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渐渐退去,天色变得有些昏暗。仆人们鱼贯而入,点起了照明的灯。

  众人入座,只见四周高大的玉兰树伫立,满心芳香叫人沉醉。院中亦有大丽,牡丹,山茶点缀,好不优美。

  中央摆了个玉石做成的舞台,台子不大,显得精致奇巧。

  南宫挽柳立于那舞台上,双手交叠于腹前,盈盈一拜,接着将手中白练抛出。舞动白练对舞者臂力的要求很高,但南宫挽柳原来武器便是白练,加上有武艺的功底,学起来也是毫不费力。

  如水的白练收放自如,三千青丝萦绕在身侧,温婉不失清灵。

  舞到正酐,不知从哪里传来清澈如水的琴音,将原本略显华丽萎靡的琴音盖了过去。乐曲渺茫空灵,四周为舞伴奏的丝竹管弦纷纷停下,不忍扰乱了这绝世的琴音。

  在场的人都沉醉在这旷世的舞曲之中。

  南宫挽柳听着琴音,顺势高高跃起落地,白练在身侧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她这一动作用了内力,震得树上的玉兰花瓣纷纷飘落,随着她手中的白练迸开,像是一场空中花雨。

  在座的人纷纷喝彩。

  “若是没有这些江湖争斗,这恐怕,也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颜轻鸿抿了口女儿红,低声对容渊道。

  “颜儿,不要喝多,否则耽误正事。”容渊只是听抬头,到了一眼南宫挽柳,唇边笑意依旧温柔,眼底却有几分凉薄。

  颜轻鸿垂眸,不再言语。

  一舞罢,琴音也逐渐停下来,余音绕梁三尺,还未曾散去。

  南宫挽柳看了看尚且处于迷茫中的乐师,欠身施礼,走到舞台前面朗声问道:“敢问方才那琴曲,是哪位所奏?”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纷纷往外面看去。

  “不知道姐姐,认为妹妹方才那曲子弹得如何?”

  一个女子抱着台桐木琴,款款而来。

  女子的打扮朴素,衣衫是略显粗糙的布裙,看起来像几年前的陈旧式样,一头漆黑的长发用一只乌黑的木簪挽起,脸上不施脂粉。此女朴素到连手中的桐木琴也是粗糙老旧的。绕是如此,都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那张脸与南宫挽柳有四分相似,但容貌却比她还要出色几分,两道柳眉,一双杏眼清冷,整个人如月般皎洁出尘。

  那女子行至中场,停下脚步,与南宫挽柳对望。一人华服,一人荆钗布裙。

  “这…不是南宫家那位连武功都不会的二小姐吗?”

  “对啊没想到她琴艺如此高超。”

  “唉…生在武学世家,琴艺高超有什么用?”

  众人认出来人以后,开始窃窃私语。

  南宫挽月却是微微一笑,抱琴而立。

  “今日月儿前来,可是来向众位豪杰请罪。”

  众人一听她的语气不对,渐渐默然。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犹豫着问道:“南宫小姐,你有何罪要请?”

  南宫挽月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南宫岸身上。她突然跪倒,膝行上前几步,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声音凄切地说:“父亲,自古江湖与朝廷本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两者相互交集,若有一天有人利用武林的势力来谋逆,天下必定会因此大乱,黎民百姓将于水火之中!父亲明鉴,月儿只想父亲悬崖勒马,不要寒了一众江湖豪杰的心!”

  接着她又转身,朝众位深深一拜:“如今父亲与朝廷重官密谋勾结,意图称霸武林,身为世家嫡系,无加劝,无同责,此乃小女之罪。”

  此话慷慨激昂,情真意切,即使没有证据,仅仅说出来已足够让人有几分怀疑。众人又将目光投到南宫岸身上。南宫岸冷冷起身,冷哼一声:“你说我勾结朝廷命官,意图谋夺武林,有个证据?”

  南宫挽柳见状,也上前来,“妹妹如此信口雌黄污蔑父亲,可是因为怨恨父亲对你多年的冷落才心生嫌隙?”

  南宫挽月站起身,揩去眼角的泪,“父亲,收手吧。”她抬头看南宫岸。

  南宫岸看到她眼底的讽刺时,心头倏忽有种不祥的预感。

  “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下突然剧烈震动,地面塌陷的声音传来,地面上竟然凭空塌出了一个大洞,更惊悚的是,洞里接连跃出四个灰头土脸的人,大家伙仔细一看,才分辨出那是几个名气稍大的门派的当家,为首的那人是白门的白疏苍,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有人也认出那名女子的身份:“她…白公子怀里抱着的是珑门镖局的方小姐!”

  四座皆惊!

  白疏苍淡淡扫了一眼容渊,转头对南宫岸道。

  “南宫家主,你这密室里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第9章 惊变

  三日前。

  “你算计我。”

  白疏苍看着前面气定神闲正在煮酒的容渊道。

  容渊一袭白色常服,头发也未束起,是刚刚晨起的模样。他闻言,无奈的摇摇手中的蒲扇,浅淡的酒香飘逸而出,连他面前一脸冷色的白疏苍也被这香味吸引住,禁不住动动喉结。

  “大清早的,闯我飞花筑扰我清梦,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容渊见酒已经温得差不多,拿起酒壶斟了两杯。桌上是一早就摆好了酒具,似乎主人知道会有客人来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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