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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诸父异爨_狗鱼猪国国主【完结+番外】(15)

  遥光不能容忍他一口一个“疯子”地叫明煜,冷声打断道:“疯狂好歹是一种本质的力量,而愚蠢是本质的一种衰弱,无法弥补。我自视有点脑子,不愿与蠢人在一处,所以话也不想与你多说,明白吗?至于你说的疯……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说完,眼风都不屑丢给他半个,扯着已经呆掉的明煜出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说不仅是战场上的得胜,也是情场的得胜了。

  老母亲:一首《So What》送给闺女 (? ̄? ??  ̄??)

  明煜:别罢……听着歌词对我也不太友好…… (?Д` )

  疯狂好歹是一种本质的力量,而愚蠢是本质的一种衰弱,无法弥补。

  ——卡尔维诺 《树上的男爵》

  ☆、平定

  走出关押朔唐的帐篷,两人比肩,面朝远山承托起的万重秋色,一时默默无言。

  山风拂来,撩过明煜的袍角,带起遥光发冠的缨穗,又散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朔唐说的那些……确有其事。我确实是一个……暗中窥伺的疯子。”

  遥光听他开口,转眼望去,看见他低垂的眉眼和紧绷的唇角,高大地站在一旁,却像个犯了错不知如何承认的孩子一般僵立着。

  “从何时开始的?”

  沉默。

  他不说,遥光也不催促,就静静等着。

  “五年前”,听她开始盘问,明煜原本难以启齿,但又怕缄默不语下去,她就此再不理会自己,思来想去,索性一咬牙破罐破摔了,“在战场上见过你之后。”

  遥光闻之,忘了装作冷静模样,忍不住惊讶地挑眉道:“当年正儿八经的大战阵前,我在认真思考这仗究竟打是不打,你却……”看到他鸵鸟地埋下了头,微微一笑停住了话头。

  “除了派人盯着我的行踪、画我的像,是不是还收集我身边的一些小物件?”继续发问。

  “……嗯。”

  遥光就猜到是如此,她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回忽然找不见了一些小东西,有时是佩挂旧了的荷包,有时是玉坠替换下来的穗子,有时是钗饰上脱落下来的珠扣。因为她身边服侍的人不多,但都信得过,丢失的又都是些并不值钱的旧零碎,所以她虽疑心,最终却只能当自己大意了,不知道随手失落在哪个角落。现在想来,这情况正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思及此,遥光颇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这次在南凉北疆碰上你,其实也并不全然是巧合,对吗?”亏她还无数次在心内感谢上苍,让她在出逃时正巧遇到北巡的明煜。冷静下来想想,若是南凉国君正式北巡,她怎会事先完全不知?显然这厮是悄悄跑来的。

  “嗯”,明煜越承认越顺畅了,甚至还补充解释起来,“我接到你南巡的消息,就也到了边境来,未曾想到真遇上了。先前几年每岁也会去镇北营两至三趟。之前我们在南凉一起游湖的那片山,我常爬的,登上最高峰就可遥望到西燕国都。”

  ……原来还是惯犯,南凉镇北营将士一年见几次国君,估计都见怪不怪了。

  见她不再继续问了,明煜反而又有些慌乱起来。终于看清他了吗?再也不想理他了吗?就此别过余生不见了吗?!他简直绝望得有些眼前发黑。

  忽然腰间一紧。

  低头看去,她正抱着自己,双臂牢牢勒在自己腰上,小小的脸埋在他大氅的毛领子里,几乎看不见。喜悦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他,幸福感霎时间要满溢出来,□□重又点亮。

  “傻孩子……”遥光从他大氅中拔出一只手,拍抚着他的后脑勺。

  “……嗯……”

  山下城中,一队兵士在协助官民处理战后恢复事宜。

  山脚溪畔,几只麋鹿在泛着晨露的秋草地上驻足饮水。

  山腰林里,三叠瀑布正如千百年来一样冲刷过嶙峋山石。

  山顶云边,一轮金日正伴着朝霞亘古不变地缓缓跃上中天。

  又是战事将尽时,他们五年前的秋天相逢于战场,今情定于战场,眼下又快要于战场分别了。

  明煜把这话说给遥光听,遥光失笑,捏住他脸颊,语调生平仅见地轻柔:“又不是再见不着了。”

  然而分别确是在即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襄助邻国退敌,挟质子与东冉订立条约后,明煜再无理由滞留西燕。何况叶老将军一直虎视眈眈地催着。而遥光也要尽早回朝处理惩贼、嘉赏、破旧制、立新政等一系列事务。

  临别,相顾无言良久。遥光一笑,率先扯动缰绳,驭马走近明煜,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乖,不久见。阿煜。”掉转马头,一扬鞭离开。

  远远又见她挥了挥那束秋海棠,明丽的一抹红招摇在秋日的晨风中,夺目、曼妙、张扬。明煜也笑了,牵动马缰,缓缓踏上归程。

  将入国都时,遥光以鸣鸿刀插在城门瞭望台上。

  留此奉天下,所以无征伐。

  进了宫门,马蹄答答地敲在青石板道上。连日的秋雨已停了,傍晚的太阳透过浮沫般的云朵,在殿顶琉璃瓦上投下一片寒冷的红光。

  踏入国君所居的雪宫台,一直侍候的老嬷嬷迎出殿来,看见遥光,眼泪刷地落下,忙上前把她搀进殿中。

  “君上受苦了!”慈爱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其实还好,得贵人相助,诸事皆顺。”想到那人,遥光脸上浮起笑意。嬷嬷闻言诧异,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

  几月后,有南凉书信传来。遥光在御书房议完事后听说,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令递上。厚厚一沓,打开看时,却见其上洋洋洒洒,满纸俱是“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夜已深,人未静,留得相思病。冷风平,月安宁,清音共君听”之类的矫情句段,一股浓浓的深闺怨气扑面而来,遥光看得直翻白眼,片刻又笑出声。

  读罢信,抬眼看到窗外宫中遍植的海棠,融融夜色下大簇大簇开得热烈,却总不似从前远赴山河递到她手里的那一束鲜妍……胡思乱想间,突觉屋内很有些空寂。

  铺纸提笔回书:“阿煜如晤: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

  正写着,嬷嬷在帘外出声:“君上可要用些茶水点心?”

  进房后,看遥光姿态闲散,她又开口道:“数月来君上操心国事,一刻不曾得闲,现下终于是能喘口气儿了。君上莫怪老奴多嘴,国事解决得七七八八了,君上的婚事……是否也该提上议事日程?总要找个知冷暖的人常伴君上左右,替君上分忧,老奴才能放心过完余岁。”

  “嬷嬷不必试探了”,遥光顿笔抬头,笑了,“也不必忧心焦急,孤的婚事已有着落。”

  作者有话要说:  明煜,一个毫(就)无(只)杀(会)伤(粘)力(人)的病(痴)娇(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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